夜默的确在許多年前的确聞名于整個修真界，當然，最開始出名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外貌。

修真界不缺美人，但是男人能長成比女人還好看的，就十分稀罕。

幼年的夜默是沒有母親的，因為北海王族殘酷的規則，凡是有王族血脈的孩子都要被送到水下行宮，這裡沒有所謂的親情，隻有高高在上的父親和十分嚴苛的“師父”。

到了夜默這一代，北海已經發展的極為壯大，擁有王族血脈的孩子已經超過了好幾十個。

夜默的母親并不出名，所以他在這些孩子面前幾乎算是擡不起頭來的，但他又生的極美，經常被一起學習的“兄弟”們嘲笑為女人。

一開始的夜默的隻是忍氣吞聲，後來漸漸有了能力便将那些叫他“女人”的孩子都揍了個遍。

至此，他也在父親面前展露了頭角，然而，父親對于他的外貌則是十分不滿，北海的女人可以美，但是男人若是比女人還美那就是天生沒什麼用的。

在父親無數次歎氣之後，夜默也失去了機會，他被關在北海數十年，這十年，曾是整個人生中最灰暗的十年。

母親和父親的相繼離世，讓夜默整個人性格大變，出了北海最深處後，夜默用了一個晚上将和他血脈相同的孩子悉數斬殺。

他手持長劍，潔白的衣服上滿是血迹，将那些孩子的頭顱都扔到父親的靈魂歸處，笑的像是那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哇，真的好殘忍。”少女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夜默冷了臉，一道冷劍劈過去，終是看到了那躲在一處抱着月靈劍的少女。

“嗨……那個，我就是，路過，路過，你信嗎？”少女瑟瑟縮縮企圖保命，但是夜默隻是一笑就将她吊起來。

“偷聽說話的耗子就應該死，你說呢？”

“不不不，我不能死，我是天靈宗宗主的親傳弟子，這是劍，你要是殺了我，天靈宗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少女語無倫次。

“那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誰……”

夜默最終沒有殺了她，北海政權剛剛颠覆，夜默不會蠢到殺了一個人給北海添亂，又因為那少女實在纏人，被迫在北海住了下來。如果能有第二次的話，他應該怎麼也不會同意。

就像現在，她依舊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明明，他也可以很溫柔的。

“你走吧。”夜默忽然道。

準備以死抵抗的簡禾：“？”

“啊？”

夜默的人設是這樣的嗎？

“滾滾滾，再不走，本尊保證你這輩子也走不了了！”

簡禾：……

倒也不用這麼趕人，簡禾有些狼狽地朝外跑，可是轉身再看他的背影又意外覺得很落寞，北海那麼大，他掌管着一方群衆，卻也是無人知其感受的。

且原主記憶裡的夜默是不會這麼猶疑的，若是他認準的東西，誓死也要搞到手。

夜默想開了？

“你值得更好的，宮主殿下。”簡禾還是不放心地說了一句，“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想送去安慰，于夜默來說卻像是刀子一般。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那他這幾百年來的等待算什麼？

在疏影擅自離開的第二個晚上，他終于忍不住去找她，可是等他趕到時，見到的，隻是被謝淵抱在懷裡的，一具屍體。

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鮮活的，隻為自己存在的生命因别人而死去。

背叛的，屈辱的，後悔的諸多感情湧上心頭，夜默終于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她怎麼能這麼就死去呢？明明，她還在和自己鬧小脾氣。

夜默覺得自己像是瘋了，每天用公務來麻痹自己，此外就是修煉，直至自己被勸，若是再這樣下去會走火入魔。

可是走火入魔又算什麼？哪怕是走火入魔也要把她給我揪出來，将她扒皮抽筋，制成人偶，一輩子待在身邊。

“殿下……”侍女的一聲讓夜默從過去的情緒中回來。

“什麼事？”

“謝宗主提着您的人偶已經打到了水上行宮門口了。”

“戚！”夜默斂了斂身上的衣袍，又恢複了端莊大方的樣子走出門去。

***

簡禾剛剛出門見到的就是謝淵沉着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終歸是别人家，修為舉世無雙的謝淵也吃了憋。

“他對你做了什麼？”

簡禾想到他的背影，搖了搖頭：“沒有，宗主隻是和我……”

“聊聊天。”

“聊天？什麼東西不能當面聊還要帶到行宮裡？”謝淵将那人偶毀掉又擡手，随着氣勢威壓之下，整個行宮都在顫抖。

“謝宗主這是做什麼？”夜默一步一步踏上來，那腳底下的波紋仿佛在撤銷這力道，但是很快夜默的臉色就不再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