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二子...殷壽
兔子腦袋慢慢想着,終于從自己在太陰星上撒歡、在妖族打鬧、在碧遊宮撒嬌的記憶中找到自己屬于凡間的那點記憶。
小白,名為既白。
據說,太陽星上生三族金烏,而太陰星上生玉兔。
在既白之前,除了望舒之外,太陰星長曾經還有十二隻玉兔。
不過,她并非先天靈體,她出生在人間妖族族地,機緣巧合之下被望舒抱到太陰星上,這才走上自己的兔生巅峰。
而在這之前...兔族和她一窩出生的小兔子都不喜歡她,總喜歡搶走自己的吃食還有把自己舔的濕漉漉的,毛毛都貼在一起,醜死了。
有一日他們遺忘在族地外頭,誰知那座山已經被人族被攻打下來,他們一群人在那裡狩獵,騎着高高大大的馬,揚着威風凜凜的黑色旗幟。
那些人倒也沒有距箭射殺她。
她小小一個,拿箭都浪費鐵器,都不比費心瞄準,隻是她差一點死在馬蹄下變成兔子泥而已。
而那個少年未着甲胄,他勒緊缰繩,一聲令下讓所有馬匹停下來,避免了她回補大地的結局,反而将她捧在掌心之中。
後來既白被太陰星君帶離凡間,也就久而久之忘記這件事。
畢竟她在太陰星君的庇佑之下再加上已經是聖人的通天教主,身上的法寶處處都是,更不要說她本身就有着大能庇護的氣息,若非真的想和這兩位不死不休,否則也沒人主動招惹。
如今聽他們提起,既白才想起為何自己覺得耳熟。
那是因為那是,便有個侍衛稱呼她的恩人為——二王子。
通天和望舒不知小兔子滿是心眼子,正在鬼鬼祟祟的偷聽,隻以為她已經睡醒了不願意挪動,便也沒有鬧她,繼續說他們的。
“殷商兩百年,東西南北四方伯侯簇擁,八百諸侯奉為其主,即便這樣都能因為殘害忠良而逼人造反,實乃天命。”
望舒點頭:“幸好雖有戰亂卻也并未造成什麼壞果,原先殷商的江山在這一次動亂之中會迎來新的巅峰,他會靠着自己的能力重現昔日成湯平定列國的輝煌。”
“殷郊,殷壽之後的下一代人皇,才是真正的衆望所歸。”
氣運。
氣運依舊在殷商身上,那就一切都不足為慮。
在通天看來他們隻是尋常論道,并未因為這事而有什麼争執,但這可把自己帶入恩人的既白給氣到了。
殺兄弑父又如何?她們兔子窩裡餓了的時候,都有爹娘吃小兔子的。
至于貪戀美色,誰還不看些好顔色了?不戀美難到要戀醜嗎?
她可是知道,仙人們的道體都往好看裡塑造,就連從前鍛造□□的巫族他們也追求自己認定的美感,既然如此那二王子就是沒有錯。
還有那殘害忠良...既然是忠良,那為什麼會反?
既然會反,為什麼又說殘害忠良,那應該是提前下手,避免橫生波瀾。
再說了,不就殺幾個人嗎?為什麼要背叛恩人呢?
他們妖族每日都有還沒來得及化形的小妖被殺,他們也沒說要把人族都給剿滅了啊。
既白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出聲傳音,把自己的所思所想給透露出來。
——遇事不決,就喊長輩。
這是望舒和通天耳提面命之下讓既白這隻小兔子記下的。
...
兩兩沉默無言,而且他們甚至無法反駁既白的觀點。
忽的,望舒擰眉,如同皓月一般清冷的美目冷冽,就連外頭的月桂樹都簌簌作響,厲聲問道:“那殷壽是否與你有些因果?”
畢竟望舒這隻小兔子完美的複刻她的性情,對于不願意沾染的事情向來不會分出心神去想,既然會關注,那就與她有關。
既然言語之中有了偏頗,那就必定有了立場。
若與殷壽有因果會這麼說,那若是與殷郊有因果恐怕會大罵這個老東西怎麼不早些死。
這就是既白這隻小兔子的心眼,永遠偏袒和自己有關的。
不過望舒和通天也不好說她什麼就是了,畢竟這兩位,尤其是通天,向來護短。
還沒有成聖的時候就為了自己的親傳弟子和二兄元始争執,如今更是。
洪荒的生靈,一般都是。
遙記昔日龍漢大劫,便是因為打了小的來了老了,打的打着全族下場,無一個能置身事外。
還沒等既白回答,兩個長輩已經一前一後的掐算完畢,得了兩人締結因果的前因後果。
通天擰眉,徑直站起身來:“這般救命之恩,需以命相報,不如直接殺了他來的痛快,正好避免人間多一位暴君為殷商抹黑。”
三千青絲如瀑,青萍劍在手,他肆意睥睨,眼底是無盡的關切和溫柔。
望舒猶豫。
聖人不沾因果不假,可若讓通天親自斬首身帶人皇氣運之人,兩兩相抵也不知會發生些什麼,更何況牽一發動全身,殷商許多官員還拜入截教之内。
殺人易,平息卻難,造成的後果也必須思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