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時秒要去遊泳,九點半肯定趕不回去。
“要不你再推遲半小時?我十點左右才能到家。”
闵廷:“可以。”
他順口多問了一句:“晚上要出去?”
“嗯。好長時間沒運動,今晚正好有空。”
公交車開來,緩緩靠近站台。
時秒随着上車的人群排隊:“公交來了,先不說了。”
嘈雜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到闵廷那端,下一秒,通話斷掉,他耳邊瞬間恢複安靜,兩人仿佛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剛才在電話裡他還沒來得及問她在哪健身。
闵廷發消息:地址?我這邊結束了過去接你。
時秒:不一定順路。
闵廷:沒事。
時秒告訴他遊泳館地址,又道:你不用早過來,我多遊一會兒。
闵廷:好。
今晚他參加的飯局在一處四合院的私房菜館,妹夫傅言洲組的局,他本不願過去,傅言洲幽幽說,嫌我面子不夠大,那我讓闵稀親自請你?
從小到大,妹妹是他唯一的情感軟肋,如今她懷了孕,時有孕反,總不能讓她繼續夾在他們兩人中間為難。
座駕在四合院門口停下,闵廷下車,候在門口的服務員引領他進去。
院子清幽雅緻,穿過一片海棠,走上流水小橋,錦鯉在橋下的荷塘裡嬉戲。四合院的主人信風水,花了巨資造景。
妹妹最喜歡來這裡,别人過來是吃飯,她來是專門喂魚。
她不僅喂魚,還許願,将這片荷塘當成了許願池。
有次他從包廂出來,恰巧碰見闵稀扔了一枚硬币許願,他說了句:自欺欺人的事你怎麼也幹?你還不如對着我許。
氣得闵稀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從他旁邊走過還故意撞了他一下。
那時她還沒和傅言洲結婚。
不知許的願望是不是與傅言洲有關。
從橋上下來,跨上古香古色的長長的遊廊,他熟悉的幾道笑罵聲從格栅窗傳出來。
今晚的飯局共九人,他最後一個到。
走在前面的服務員推開包廂的門:“闵總,請。”
“傅言洲,你哥來了,還不趕緊滑跪迎接。”
其他幾人笑着起哄。
“趕緊喊哥。”
“聽到沒?”
傅言洲正在調整菜單,告訴經理哪幾道菜又換成什麼菜,他說着,經理在一旁記下。
牌桌那邊突然調侃起他,他緩緩擡眸,對着那人指指門口,示意他麻溜滾蛋。
傅言洲能站起來迎接任何人,但絕不會笑臉相迎闵廷。
闵廷沒指望這個妹夫能和顔悅色說句話,他剛把西裝遞給服務員,看到了站在門旁的機器人小小時,深藍色的眼睛忽閃忽閃。
小小時是盛時科技的第三代機器人,他家裡也有一台,當初參加盛時科技的新品發布會抽獎抽到,闵廷不确定這台是不是傅言洲從他家裡帶過來,于是問服務員:“是傅言洲帶來的?”
服務員:“哦,不是,是盛時科技的老闆送給我們飯店。”
闵廷這才注意到牌桌那邊的盛見齊,這局牌結束,盛見齊起身,整個包廂裡就他不是他們京圈的人,他伸手:“闵總,好久不見了。”
兩人握手寒暄兩句,他把位子讓給闵廷。
闵廷今晚沒什麼興緻打牌:“你坐。”
盛見齊坐回去,牌局繼續。
服務員搬來一把椅子,闵廷坐牌桌邊看牌。
他剛坐下,身旁穿深藍色襯衫的男人側眸,慢悠悠道:“打火機還我。”
闵廷觑對方:“什麼打火機?”
商韫:“你老婆過生日那天,你拿着玩的那個打火機是我的。”害他一通找,在群裡發尋物啟事發了半天,沒人吭聲,合着是被闵廷給順走。
“得感謝你老婆過生日,否則你不發照片,我去哪兒找。”
闵廷沒搭理,因為沒打算還。
商韫也沒指望能要回來,他準備今晚再順一個回去,不知誰倒黴。
“你老婆是心外科醫生?”
“嗯。”
商韫算了算對家的牌,抽了一張丢出去,繼續同闵廷閑聊:“你布局醫療闆塊,因為你老婆?”
闵廷:“跟她沒關系,我那時還不認識她。”
“你們倆真是陌生人閃婚?”
“不然?”
商韫:“聽我媽說,你姥爺被你閃婚氣得不輕,本來我還打算替你圓圓場。”
他負責家族企業旗下的醫療醫藥闆塊,這些年深耕AI醫療和人工心髒,闵廷是他的合作夥伴之一,隻投資,不參與項目管理。既然闵廷布局醫療闆塊與時秒無關,兩人又是各取所需的婚姻關系,那他就不能信口開河在長輩那裡打圓場,免得弄巧成拙。
闵廷說:“不需要打圓場。家裡人知道我跟時秒不熟。”他轉移話題,“剛才你們在說什麼融資?”
商韫接過話:“盛總這次來北城,就是找你這個财神爺融資。他們盛時科技未來的研發方向是醫療機器人,你知道的,訓練模型成本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