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懷疑世界,但是那種自嗨玩遊戲的感覺會消失。
沈铎有點頭痛,他現在的精神力不能再思考太複雜的事情了,于是他想起了許長翼給他的那本筆記,讓系統拿給他看看。
反正還有時間才到,系統就拿給他解悶。
沈铎翻了兩頁,發現這是許長翼的日記。
不愧是商飛揚的好兄弟,兩個人都挺愛記錄。
但許長翼因為長時間待在實驗室,日記裡還摻雜着很多數據資料,沈铎不想看這些,草草翻過,來到了許長翼早期的日記,算算時間,他那時候應該還在鎮子上,沒被管家老父親接到商家。
許長翼在這些日記裡描述了一些很匪夷所思的事,也是因為這些事,商國棟才會注意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破落小鎮。
他之前在意的問題:筱雨和呂凱為什麼死心塌地幫助商飛揚,也有了解釋。
系統見他看得認真,便問:“裡面說了什麼?”
沈铎:“許長翼以前生活的小鎮,出現過很奇怪的事。”
“奇怪?蝴蝶都能寄生人,讓人結繭了。”系統的意思是許長翼連這些怪事都見過了。
沈铎搖了搖頭,“這些事更奇怪。”
他讓系統去看日記上貼着的一張老照片,幾個人正在田埂間翻地,“這幾個人本來白天好好在種地,可是忽然就動不了了。”
像這樣的情況陸續又發生了幾例。
好端端走在路上的姑娘,在學校裡上課的學生,村口勾毛衣的老奶奶……他們忽然都無法動彈了。
就像凝固在刹那間,無法再對外界做出任何回應,他們的樣貌和年紀都停滞于此,不會老去,但也不能稱為活着。
沈铎:“這才是最初降臨在小鎮的異象,至于【蝶母】和科斯克魯蝶,那都是後來的事了。”
小鎮偏僻愚昧,認為這些人是觸犯了什麼,才會被降下神罰。擔心禍及自身,于是悄悄将這些人處理,對外則統一口徑,說這些人出去打工了。許長翼本來深信這一說法,直到他的爺爺奶奶有一天在吃飯的時候突然停滞。
前一秒還在給自己夾菜的人,突然間就跟活人蠟像一樣了。
許長翼差點被吓出精神病,被他父親帶到商家之後才好了一點。但是他、呂凱和筱雨從那時就變得有些不對勁。
除了寄生在體内的科斯克魯蝶,還有一道更無法解釋的危險隐匿在體内,不知道何時會降臨,讓他們三個凝固不動。
沈铎被許長翼所說的故事吸引,不知不覺翻閱到最後,連系統提醒他到了都沒聽見。
許長翼在最後一頁寫的話,是留給沈铎的。
他有些驚訝。
字迹看起來很淩亂,似乎是在匆忙間寫下的,沈铎猜測,應該是在顧佳佳放走了沈铎之後,許長翼即将出發去執行複仇計劃時寫下來的。
“佳佳說你是一個被蒙騙的好人,那我姑且就這麼相信吧,反正你以後也不會再來雕塑館了。”
“以後不會再有蝴蝶雕塑館了。”
“看在佳佳為你說情的份上,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你身體裡的那種蝴蝶,不是什麼好東西,能去掉還是去掉。如果你不相信,就看看這本日記的開端,看看我們曾經遭受過什麼,我們見過比這種蝴蝶更可怕、更難以解釋的東西。”
“我可能是在幫助飛揚,但筱雨和呂凱不是,他們其實是在自救。但這麼多年,大家的心力都被折磨幹淨,也許我們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決戰讓許長翼當時的感情充沛到極點,洋洋灑灑,力透紙背。
“告訴我,沈铎,倘若有一天,你的朋友、家人,在你面前凝固為不動的雕塑,再也無法回應你的呼喚和感受,你又會怎麼做呢?”
沈铎笑了。
系統問他笑什麼,他說沒什麼。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很振奮,“來吧,沈铎,看看中轉站,現在它為你有了雛形,有點像樣的規模了。”
它想為沈铎介紹一下巨大的顯示屏,那上面實時播放着内測池玩家的積分排行,等結算成功之後,沈铎的名字就會沖到第一。但沈铎似乎對這些不感興趣,他看着不遠處正在上下浮動的角色卡,足足有幾十張,像孤零零的浮萍搖晃着命運。
那是……其他的地球玩家嗎?
他開始朝那邊行進,越過冰冷的水來到離得最近的第一張角色卡,系統想為他解釋,但沈铎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他要自己看。
忍着頭疼,他看向漂浮在低空的角色卡。
無法觸摸,所以他附身看得更仔細。
在看到那個名字以後,沈铎怔住。
——白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