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頌白現在,一眼就認了出來。
這麼又髒又破的車,确實不多見。
夏頌白拉着狄過星站了起來,自己蹦上車:“跟上前面那輛車。”
狄過星不動:“你先告訴我,要去幹什麼?”
夏頌白聞言揚眉一笑,牙齒潔白,尖尖的虎牙露出一點,十足俏皮光豔。
“我要去試試看,能不能改變命運的安排。”
就算原作劇情已定,所有人都要接受既定的安排。
那他也要試試看,能不能自這翻雲覆雨的手下,掙出另一份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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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雲動,無星無月,最後的暮色收攏入沉沉雲後。
雖然夏頌白說要追上去,可狄過星沒有直接跟着,反倒是往相反的方向開去,而後繞了個圈,自小路斜插回來,又等了片刻,那輛SUV反倒才開了過來。
狄過星關了車燈,自林蔭路邊跟在SUV車後,眼看着車子七拐八拐,拐進了半山腰後。
夏頌白記得,那裡之前是某個有錢人建的小莊園,聽說還養了牛羊,在都市裡面玩田園牧歌,可惜後來破産,這塊地就賣了出去。因為建築沒拆,現在成了不法分子的老巢。
夏頌白看了看,确認SUV開進去之後熄了火。
狄過星問:“要進去嗎?”
夏頌白驚訝道:“進去幹什麼?”
狄過星比他還驚訝:“你跟了這麼久,不是為了救人?”
就算夏頌白不告訴他,但他也能猜出來,這夥人肯定是綁了什麼人。
“救人還需要自己動手嗎?”夏頌白笑眯眯地拿出手機,打通了報警電話,“喂,阿sir?我這裡要舉報,有人綁架他人并非法囚禁!”
二十分鐘後,警方出現。
夏頌白立刻熱情洋溢地迎過去,做了快樂的帶路黨。
要不怎麼說,有困難找警察呢?
不到十分鐘,裡面的戰鬥就已經結束,幾個垂頭喪氣的綁匪被蒙上腦袋帶走,甯清雖然身上蹭髒了,但是并沒有受什麼傷,甚至不需要攙扶,自己就走了出來。
這和原作裡寫的,“遍體鱗傷、雙目失明,需要廉晟公主抱着”,形成鮮明的對比。
夏頌白站在影子裡,靜靜地看着他,确認他一切都好之後,微微笑了笑。
就算他不能徹底改變劇情走向,至少能夠在細節上進行修正。
前方忽然傳來喧嘩聲,一輛悍馬急速沖了過來,看架勢是想要直接開進莊園裡面。
可惜開到一半,就被警察給攔了下來。
而後,廉晟臉色不豫地從車裡下來——誰被槍指着,臉色都不可能好。
看看周圍的警察,廉晟還覺得不可思議。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警察?!
是誰報的警!
倒不是說甯清被綁架這件事不該報警,隻是豪門内多年的教育,都讓廉晟有種遇事先自己處理,實在不行再找官方的心态。
這次也是,得到甯清被綁架的消息,廉晟顧不上多想,立刻就趕了過去,苦苦尋覓了許久,還動用了不少自己的關系,這才追查到了綁匪的下落。
來的路上,廉晟心急如焚,甚至做好了如果甯清出了什麼意外,他一定要将那幾個綁匪碎屍萬段的準備。
可誰能告訴他,怎麼他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是他盼着甯清出什麼意外,隻是……這是不是和想象中差距太大了。
廉晟沉默地站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甯清看到了他,走到他面前:“廉晟。”
廉晟這才反應過來:“清清,你沒受傷吧?”
甯清搖了搖頭,語氣卻有些遲疑:“警察來的很及時。廉晟……是夏先生報警,救下了我。”
廉晟:“什麼?!”
怎麼是夏頌白!
廉晟第一反應是沉下臉去:“是他找人綁了你?”
甯清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怎麼會這麼想。那些人是為了追債才綁架了我,和夏先生能有什麼關系。”
廉晟剛剛脫口而出,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改口說:“清清,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甯清并不是蠢鈍的人,他這樣匆忙趕來,心中也不是不感動的。
可想當剛剛,如神兵天降般的警察,在他最危機的關頭救下了他,而後告訴他,是接到有人報案才會趕來,報案的人,卻是夏頌白。
那一刻的心情,甯清自己都無法完全回憶起來,隻記得自己第一反應,是面紅耳赤。
他究竟做了什麼?放任自己同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
這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廉晟伸手,想要抱住他:“我送你回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可甯清卻避開了他:“我還要去警局錄口供。廉先生,好意我心領了,但……”
甯清頓了頓,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看到廉晟的時候,那些廉恥心,卻又随着莫名高漲的愛意沉入了谷底。
他定了定神,才說出了那句話來:“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這明明是廉晟曾經說過的話,可從甯清口中說出來時,讓他的心猛的一痛,幾乎無法呼吸。
那種痛來得太過劇烈,要廉晟在難過之餘,忍不住升起一點疑惑。
自己有這麼喜歡甯清?喜歡到一想到甯清離開,就會如此痛苦。
愛情對他來說……真的有這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