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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夏頌白送到夏家門口,狄過星轉頭就走。
他有一次送夏頌白回來的時候,被韋淑琴看到了,那時狄家還沒公開他的身份,韋淑琴以為他是小混混,勒令夏頌白不許同他交際,說了不少陰陽怪氣尖酸刻薄的話。
風言風語狄過星聽得多了,根本不當一回事。後來他認祖歸宗,韋淑琴态度大變,狄過星體驗過一次她的殷勤備至,就開始躲着她走了。
今日韋淑琴不在家,夏頌白溜回房裡。
手機上顯示,群裡有人@了他。
夏頌白先打開了被他設置了消息免打擾的學院大群。
大群人多,消息随時都是99+。夏頌白掃了一眼,沒看到什麼重要的東西,又去小群看了一眼是誰@他的。
小群裡都是原主之前在學校裡的朋友,夏頌白發了個貓貓探頭的表情包出去,算是冒了泡。
很快,@他的人就出現了。
【大志】:“小夏,你想好實習要去哪了嗎?”
大四整個學期,都沒有課程,最重要的就是去實習。
夏頌白之前隻考慮怎麼從劇情裡面解脫出去,對于實習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被人提醒了,夏頌白倒也不是很緊張:“到時候随便找一家公司吧,小一點也沒關系,隻要能學到東西就行。”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原主結交的,都是家境比較好的富家子弟。隻有這個大志,屬于是勤工儉學的類型,每年都拿獎學金,課餘時間都用來打工賺錢了,原主每學期期末考試能夠合格,全靠他幫忙補習。
【大志】:“你那個未婚夫家裡的公司不是很大嗎?你不如讓他幫你安排個職位。這樣履曆漂亮,等畢業找工作的時候,說出去也好聽。”
夏頌白謝過他的建議,又在群裡聊了會兒天,這才繼續潛水。
廉家的公司是大,可是按照廉晟的性格,絕對不會安排夏頌白進自家公司,免得夏頌白做錯了什麼事給自己丢臉。按廉晟的想法,夏頌白最好一大學畢業就嫁給他,從此乖乖待在家裡,做個漂亮花瓶就夠了。
原主的話,說不定還真會答應。
原作裡面,原主大學畢業就沒找工作,天天跟在廉晟屁股後面跑前跑後的,完全沒考慮過自己未來應該做些什麼。
夏頌白卻想到,如果他真的和廉晟成功解除婚約,韋淑琴那裡肯定會鬧的天翻地覆,也一定會用斷了他的零花錢這種方式來逼迫他妥協。所以在那之前,夏頌白必須獨立起來,能夠養活自己——
也養活雪團。
夏頌白本人對奢侈品沒什麼興趣愛好,對生活的要求也不算太高。如果沒有雪團,光是那一千萬就足夠他很滋潤地過完下半輩子了。
怪不得都說,孩子能拴住媽呢。
夏頌白把那塊價值不菲的茶餅妥善放好,打算找個機會,還給沈庭宗。
而後拿出荒廢了整整一個暑假的課本,沉痛且認真地翻開了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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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夏頌白天天待在家裡好好學習,廉晟也很配合得消失不見。
夏頌白猜到,廉晟肯定是和甯清在走劇情培養感情,樂得他别來煩自己。
至于沈钊,倒是主動和他報告了,說自己要陪表妹出國一趟,如果夏頌白有什麼需要的,他可以幫忙代購。夏頌白謝絕之後,沈钊就每天都給夏頌白發點自己沿途的風景照。夏頌白學習學的頭暈眼花,把和他聊天當做消遣,過得倒是也挺滋潤。
這天,夏頌白合上課本,頹唐地癱在椅子上,感覺自己已經靈魂出竅了。
雖然沒被男人抹布,但他總覺得自己被學習給抹布了。
手機響了起來,是沈钊發來的視頻通話申請。
夏頌白接聽,先看到的是蔚藍的海。
那種藍呈現一種玻璃質地,果凍一樣幹淨,像是油畫顔料特意調配出來的色澤,漂亮得有些失真。陽光照在海面上,跳躍着星星點點的金,鏡頭一轉,露出一張也如日光一般英俊燦爛的面孔。
沈钊穿了一件藍白相間的大花襯衫,隻系了幾顆扣子,風一吹過,襯衫下擺揚起,結實的泛着蜜糖顔色的腹肌便露了出來。最近都在外面跑,他臉也曬黑了,越發立體,更加有混血兒那種珍珠寶石般的氣質,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
“小夏,還在學習嗎?”
夏頌白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你們去海邊了?”
“念緩新買了一艘遊艇。”
沈钊又把鏡頭轉到一旁。
不遠處的沙灘上,站着一名穿亮粉色比基尼的少女,長腿細腰,一頭金色的波浪長發,随意地在腦後紮成高馬尾,小翹鼻,大眼睛,塗着亮晶晶的唇釉,整個人元氣十足,活力滿滿。
這位就是沈钊的表妹徐念緩。
沈钊是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英國人,徐念緩則正好相反,父親是英國的,母親是華裔,這個中文名字也是随了母姓。
兩人正說着,徐念緩蹦蹦跳跳地撲過來,抓着沈钊的手,把鏡頭拉到自己這邊:“夏夏~”
沈钊最近總和夏頌白聊天,徐念緩也認識夏頌白了。
她是個顔控,看到夏頌白第一眼,就被夏頌白的外表征服了,現在忽閃着大眼睛,用粵語問夏頌白:“我的新遊艇你看到了嗎?”
夏頌白微笑:“看到了。”
“那你也來好嗎?我想和你一起坐船。我看沈钊已經看膩了。”
沈钊:“喂,你說這種話能不能避開我一些。”
徐念緩才不理他,忽然抓着他的衣領往旁邊一扯,沈钊猝不及防春光大洩,半個肩頭都露在了外面。
沈钊:……
徐念緩指着他剛剛被衣服擋住的胸口:“夏夏你看,我哥用海娜紋的。”
海娜是一種天然的紋身塗料,會随着時間流逝漸漸消失。
沈钊身上這個,明顯是最近剛紋的,還很清晰,用花體英文寫着“Summer Lover”兩個單詞。
沈钊一瞬間整張臉爆紅,手忙腳亂地系好扣子:“我紋着玩的。”
“是嗎?那這兩個單詞什麼意思?”
沈钊:……
有時候真的有點想掐死自己這個表妹。
徐念緩哈哈大笑,把手機丢給沈钊,又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沈钊難得有點結結巴巴:“我……”
夏頌白卻對着他輕輕笑了:“紋的時候疼嗎?”
沈钊以為夏頌白沒看清楚,松了口氣,卻又有點失落,還是順着夏頌白的話說:“不疼。這是畫上去的,算是彩繪的一種。”
“還挺有意思的,要是我遇到,也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