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第二天夏頌白一早就起床,感覺頭有點沉。
大概是昨天淋了雨,有點感冒。
夏頌白猶豫之後,還是沒吃感冒藥,因為不喜歡吃了藥那種昏昏沉沉想睡覺的感覺。
等他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看看鏡子中,被水汽熏得泛紅的面頰,感覺自己還是可以堅持一下的。
衣服不用選,還按昨天的風格,同樣穿了件白襯衫。
——沈钊好像還挺喜歡不卑不亢的清純可愛小白花的。
夏頌白很有職業精神,就算當狐狸精也要為目标量身定制,對着鏡子照了照,又翻出一副黑框眼鏡戴上。
這下更像是乖乖的學生仔了。
夏頌白滿意地點點頭,特意提前到了和沈钊約好的地點。
等沈钊到的時候,就看到夏頌白坐在窗邊,正垂眸看手機。
夏頌白鼻梁高挺,鼻尖微翹,黑色的粗框眼鏡書卷氣十足,白色襯衫之下的肌膚像是一捧細雪,整個人都似是清爽甜美的薄荷糖,要人看到,就心情愉快。
店内裝修浮誇,巨幅落地窗外,城市最中心紙醉金迷,明明和夏頌白那清新素雅的裝扮格格不入,可他略顯清冷淡漠的神情,卻要一切都成了他的陪襯。
沈钊一時有些踟躇,握着手中的花,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冒犯了。
夏頌白是有男友的……甚至那已經是他的未婚夫了。
自己還這樣送花,倒像是把夏頌白當做了輕浮的人。
可夏頌白既然約他出來,或許是和廉晟的感情出了問題,畢竟廉晟看起來,就不像是體貼溫柔的性格。
沈钊難得這樣患得患失,窗内,夏頌白忽然擡眸,看到他時,圓而媚的眼睛微微睜大,旋即露出個笑容來,沖着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沈钊也不由自主地擡起手來,沖着夏頌白揮了揮,腳步加快進入餐廳内。
夏頌白托着腮,看到沈钊腳步輕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将一束花遞給了他:“路邊看到有婆婆賣花,我就順便買下來送你了。”
欲蓋彌彰的一句話。
這樣昂貴珍惜的花材,一看就是進口來的,路旁阿婆哪裡會賣。
夏頌白隻當不知道,接過花來誇獎說:“好漂亮。你把花買了,阿婆就能早點回家了。沈先生真的好體貼。”
沈钊被他誇得翹起唇角,又有點心虛:“都說别叫我沈先生了。不想叫我阿钊的話……咱們都在念書,你喊我學長就行。”
“學長?”夏頌白彎眼一笑,“可我大四,我記得你是大三?是不是呀,沈~學~弟~”
沈钊盯着他紅潤鮮嫩的唇有點出神,感覺像是一塊果凍,讓人很想舔舔看,是不是也是甜的。
聽到他這麼調侃,沈钊喉結下意識上下動了一下,回話慢了半拍:“……你年齡一定比我小吧。”
“我之前跳過級。”
“那你學習一定很好。”
學習好不好不知道,原主以前一直走的是藝術路線,夏家對他的培養不遺餘力,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那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價而沽的“大家閨秀”。
隻是後來,不知道聽誰說的,去念金融系才能更好地認識富二代,所以大學時候,硬是花錢把夏頌白從音樂系調劑到了金融系。
他們就沒想過,真正的有錢人多的是經理人替他們打理公務,念書要麼出國,要麼就在國内讀一點自己真正感興趣的科目了。
所以大學四年,原主一直沒在同學裡面遇到合适的,直到機緣巧合下,傍上了廉晟,這才沒讓夏家的謀劃徹底落空。
夏頌白微微一笑:“還好。”
——門門低空飛過,上課像是聽天書那樣的好。
沈钊并不在意夏頌白學習到底是好是壞,隻是想多和夏頌白說兩句話:“想吃什麼口味的蛋糕?我朋友給我推薦,說這家店味道不錯,做的法甜很正宗——其實我家廚師做的也很好吃,下次你可以來嘗嘗看。”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夏頌白隻是笑,沈钊移開視線,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總算解了那股突然升起的渴。
夏頌白說:“其實我約你出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沈钊說:“我們之間,用不上幫這個字,你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是不是廉晟欺負他了?還是廉家人昨日因為他參賽的事斥責他了?
沈钊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替夏頌白出頭。
夏頌白卻搖了搖頭:“我想請你幫我挑一份禮物,送給阿晟。”
沈钊臉上笑容一收,半晌,才說:“……好啊。是他生日嗎?”
“是賠禮道歉。”夏頌白長長的眼睫垂下去,在瓷白的面頰上落下淡淡的一層影,笑容也顯得落寞起來,“阿晟并不贊同我參賽……他現在一定生我的氣了。”
“所以你想買禮物哄他開心?”
夏頌白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我想你們從小認識,又家世相當,你選的禮物,一定比我選的更合他的心意。”
沈钊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心裡莫名悶悶的。
可沈钊實在沒辦法面對着夏頌白的眼睛,說出拒絕的話,隻能說:“那吃完蛋糕,我陪你去街上逛逛。”
夏頌白對着他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眼下卧蠶飽滿泛着桃花顔色,微微上挑的眼似是海妖的魚尾,輕輕一擺,便可收割真心。
“真是太謝謝你啦。”
雖然不想替廉晟選禮物,但沈钊還是很願意陪夏頌白逛街的。他拿出一百分的耐心,陪着夏頌白先把商場一層從頭逛到尾,然後考慮到夏頌白的家境,從中選擇了一家價位适中的店,給夏頌白推薦了一款手表:“這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