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張玉朱氣得漲紅了臉,旋即,姜曦又擡頭看向了衆人:
“況且,你口口聲聲荷包丢了,你們的寝舍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一個結果,我倒是想問問,這荷包是真丢,還是假丢?今日是為捉賊,還是沖着其他姐妹來的!”
姜曦話落,全場靜寂無聲,方才還要為張玉朱說話的衆秀女一時瞪大了眼睛,喃喃:
“是了,若是她們寝舍搜不出來,就是要搜我們的了。”
若是真沒有一個結果,那麼她們所有人都會被扣上手腳不幹淨的帽子!
“還有,明明這一月中,我曾數次看到張秀女和陳秀女同吃同出,我倒是好奇,今日這事兒,究竟是真的失竊,還是你二人演的一出好戲?”
陳秀女:啊?
張玉朱更是欲言又止,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話,齊嬷嬷聽到這裡,面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好啊,真是了不得,小小年紀便耍弄着我們這麼多人和你玩,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嬷嬷,我不是,我,我沒有!”
張玉朱一臉哀凄的看着齊嬷嬷,她不明白明明方才她已經挑動了衆人的心弦,為什麼姜曦寥寥數語便扳回一城,反而讓大家對她厭惡不已。
“陳秀女,你既然是用銀子的人,那你來說說?”
姜曦笑着看向被嬷嬷壓着的陳秀女,陳秀女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
“好吧,陳秀女這麼有義氣,想來今日這事必會一力擔下,那我便隻能祝張秀女他日青雲直上,步步登高了。”
姜曦一臉遺憾,而陳秀女聽到這裡,心尖蓦然一跳,她已經完了,而且……此事起于張氏,憑什麼她要沒入北永巷,而張氏卻能入宮當娘娘?!
張玉朱眼看着陳秀女的面色明滅不定,心中暗叫不好:
“陳姐姐,我,我雖不知你今日為何如此,可是你我姐妹情深,連姜秀女都知道,來日,來日我豈能忘記今日你我姐妹一場的情分?”
陳秀女聞言猶豫了一下,魏佳人嗤笑一聲:
“還姐妹情深呢,今個要不是你,哪裡能鬧出這事兒?”
姜曦沒想到魏佳人會在這時候插了關鍵一刀,不由擡眼看向她,魏佳人随後沖着姜曦眨了眨眼,看着張玉朱的眼神難掩厭惡。
陳秀女聽到這裡,終于下定決心,她看向齊嬷嬷,跪了下來:
“嬷嬷容禀,這十兩銀子,本是張玉朱用來請我為她在婵秀樓清出一個位置的酬謝。
至于今日這事,隻怕是她想要出其不意,除掉我這個握着她把柄的人……”
“你胡說!陳二娘,你這樣胡亂攀咬也不怕遭報應!!!”
張玉朱氣的便要撲過去,但被人拉着,可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自己往日謙和有禮的形象,隻恨自己沒有早日和陳秀女劃清界限。
陳秀女聽了張玉朱這話,扯了扯嘴角:
“要說報應,難道不該是你張玉朱更怕嗎?踩着别人的血,住進了婵秀樓,可還舒坦?”
陳秀女這話一出,與她同住的秀女不由一愣,随後立刻道:
“李秀女!李秀女走後第二天張秀女就住進來了!也不知道李秀女現在怎麼樣了……”
“你胡說!你胡說!”
張玉朱拼命搖着頭,方才還鎮定挑起衆人争端的她,這會兒除了這三個字,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秀女臨窗而睡,隻消推開軒窗,她一個弱質女流,哪裡能挨的過夜裡的邪風?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
陳秀女譏诮的看着張玉朱,還不等張玉朱說話,她便道:
“否則,你又如何解釋你那被視為念想的銀子,怎麼正好在一月前就到了我手裡,還被我花出去?”
陳秀女這會兒怼起張玉朱,嘴皮子很溜,張玉朱一時張口結舌,無從應對。
齊嬷嬷聽到這裡,可算是明白這兩人今日唱的什麼戲,一時怒上心頭:
“好好好!今日這事我必禀報太後娘娘和貴妃娘娘,你們這兩個害群之馬留在宮裡也是禍害!”
齊嬷嬷說完,拂袖而去,韓嬷嬷則下令讓幾個嬷嬷将這兩個人直接押下去,聽候發落,這場鬧劇才算正式結束。
“多謝姜秀女!”
“姜秀女真真是女青天!”
“若不是姜秀女,我們隻怕都要被當成賊了!”
衆人紛紛沖着姜曦屈膝一禮,姜曦側身避過,道:
“諸位言重了,今日之事,我也是當事人之一,也是為了我自己。”
姜曦說完,擡腳上了樓,其他秀女卻不由有些動容道:
“姜秀女這話便是為了寬我等的心了,以姜秀女方才的本事,她要脫身,不是輕而易舉嗎?”
“對啊對啊,這馬上就要正式選秀了,若是真被扣上了賊人的帽子,我們就都完了!”
“……”
翌日,聽聞此事,太後親自下了谕旨,張、陳二人品行不端,各仗十,随後罰至行宮為奴,以正視聽。
“這有罰便有賞,聽聞昨日是姜秀女明察秋毫,這才讓此事大白,不知姜秀女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