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就帶了10塊錢,糾結于買哪個彩票,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就把櫃台給壓碎了。
柴雨晴還在想畢業證的事,也被吓得一怔,此時反應過來,忙去看霧杉的手臂:“傷到哪兒了嗎?”
“我沒有受傷,隻是……”霧杉模拟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向老闆,“我隻有10塊錢,賠不起。”
柴雨晴安慰道:“你這麼一小隻,怎麼可能把櫃台壓塌,肯定是玻璃本來就裂了,不用你賠。老闆,是吧?要是我朋友因此傷到,還需要你賠醫藥費呢?”
她的話細聽起來不太客氣,不過語氣輕柔,也提前給老闆遞了台階下。
見老闆瞪向這裡不說話,柴雨晴又說:“老闆,手環。”
老闆這才意識到手環在報警,忙深吸口氣,擠出一個笑臉:“是是,那玻璃一早就壞了,不用你賠。”
連老闆都這麼說,倒是讓霧杉疑神疑鬼起來。
難道真的不是自己壓壞的?
不對呀,剛剛自己好像确實不小心強化肌體了。
她正要模拟心虛情緒,一個小年輕走進門:“老闆,雙喜臨門有吧?”
然後發現了櫃台上的狼藉,目光頓時警惕,打量一眼霧杉和柴雨晴,就想走。
老闆忙留人:“有有有,有雙喜臨門,你要多少?”
見小年輕老是瞟向破碎櫃台,他隻能把苦往心裡咽:“發生點意外而已,沒事沒事。”
小年輕這才稍微放心,掃了付.款碼:“來個100塊的。”
老闆手腳利落,點出一沓刮刮樂遞過去,等小年輕坐到長桌邊刮了,才看向霧杉:“走吧走吧,不用你賠。”
普通人的記憶或許會騙人,仿生人的不會。
霧杉已經确定是自己壓壞的了,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呀老闆。”
又擺出一副感動模樣:“老闆你真好!”
柴雨晴不願多留,正想拉霧杉離開,霧杉卻蹬蹬蹬跑到老闆跟前去了。
“老闆老闆,雙喜臨門是什麼呀,我有10塊錢,能買幾張?”
“……兩塊一張。”
“那我要五張!”
老闆已經自認倒黴,生意上門也沒拒絕的道理,隻得含淚接過那張如今算得上罕見的紙币。
霧杉拿到五張刮刮樂,看到上面放大加粗的「最高獎金30萬元」紅字,喜滋滋了一陣,又開始犯難。
“老闆,這個,怎麼知道我中沒中獎呀?”
“下面都寫着規則,按規則來就行了。”
老闆忍氣吞聲,盡量讓自己無視那張欠打的笑臉。他也發現了,這姑娘表情太過豐富,不是異蟲就是傀儡,要麼是生怕不被異蟲寄生的傻子。
跟這種人較勁,又危險又不值當。
見霧杉拿着刮刮樂走向對面長桌,他找出掃帚,開始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忽然,他松開簸箕,左手捂住自己的喉嚨,整個人僵在原地。
與此同時,長桌邊的年輕人渾身一顫,也停下了刮動彩票的動作。
柴雨晴似有所感,看了年輕人一眼,沒讓霧杉靠太近,隔了幾個凳子坐下。
霧杉盯着手裡的彩票:“雨晴,你懂這個的規則嗎?”
“我也不懂,沒買過。”柴雨晴說着瞥了眼彩票左下角的說明,“應該是和坐标對上就行吧?”
後半句,隻是她心裡的話罷了,因為她突然發覺,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喉嚨傳來腫脹的痛感,幾乎堵死她的氣管。不光如此,她被定在凳子上,連擡手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整個彩票站都被無形的力量定格,隻有霧杉毫無所覺地揉着臉,研究自己怎麼才能中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