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募地一靜。
一切發生的太快,圍觀的衆人無論是轉移者還是護衛軍都沒反應過來。
明媚怔愣地低頭看向正扣住王天賜脖頸的少女,眼睛不可置信地眨了又眨,始終不敢相信眼前這人真的是自己的好友。
“兒子!”
“你個天殺的,放開我兒子!”
原本得意洋洋看戲的牟豔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兒子吃了虧,發出一聲尖銳驚叫就沖溫蒂撲去。
“江喬,你怎麼敢!”
“你知道我王家是何等人物嗎?你竟敢打我兒子,你軍職不想要了?”
其餘在場的護衛軍們原本便已忍耐到極限,此時有同伴開了頭,便索性也不再多顧慮,一把将抄着盤子想向溫蒂砸去的牟豔控制了起來。
明媚聽見這句話,像聽見了什麼荒誕的笑話,直接被氣笑了。
“不是吧大媽,你别忘了,你們王家就沒在轉移者名單上,還是被我們救上來的,連轉移者名單都沒上,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啊。”
“還想罷免我們軍職,可笑。”
第二句話明媚沒有大聲說出來,隻是嘟囔了一聲,但音量也足以讓周圍一圈人聽見。
牟豔的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
溫蒂扣着王天賜的脖頸,看着他不得不因呼吸将沾染了鞋底灰的飯菜吞進口中,才嗤笑一聲,松開了手。
“你他.媽的江喬你個臭表.子,你......你憑什麼動我,我要告訴你們領導,你給普通人動私刑,你不配當護衛軍!”
狼狽爬起的王天賜面色漲紅,隻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
他惡狠狠地向前撲去,不管不顧擡起手,便想往溫蒂臉上扇。
他爹平時就是這麼懲罰他媽的,他爹說了,扇一個女人耳光,就是最羞辱她們的方式。
他要讓這個死女人把他受的屈辱還回來!
溫蒂眼神徹底冷了下去,她一把擒住王天賜,狠狠按到了旁邊的餐桌上。
頭部和精鐵桌面碰撞,發出極其響亮的“砰”的一聲,王天賜吃痛地叫喚起來。
牟豔自己被抓還沒什麼反應,但此時,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再次被抓,立即瘋狂尖叫着開始扭動掙紮。
你個死女人,放開我兒子!”
“我呸,什麼狗.屁護衛軍,這才多少天就開始欺壓我們老百姓,你們遲早遭報應!”
“夠了!”
牟豔正罵得起勁,猝不及防響起一聲爆喝,把她整個人都吓了一激靈。
“你們以為你們現在憑什麼還能安安全全坐在這吃飯,你以為你憑什麼現在還能活生生站在這對着我們叫罵!?”
“你們知道外面那些怪物有多恐怖嗎,你們知道我們多少隊友死在那些怪物口中嗎?”
“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每天隻用待在潛艇裡,你們什麼都不用幹!我們用命換來你們的平安,你們還要嫌無聊,嫌飯菜不好吃,嫌不夠自由!”
“是啊,我們的飯比你們的好,因為我們才死裡逃生,因為我們每天要訓練要巡邏要去面對那些瘆人的怪物!”
“你要吃我們這樣的飯,你吃啊,我給你吃,那你倒是替我哥去死啊!”
一名臉色有些蒼白的護衛軍突然情緒失控,他爆喝着便要向牟豔沖去,被一旁反應過來的其他護衛軍一把拉住。
“葛江,冷靜!”
被拉住的葛江身體晃了晃,失控的理智被拽回。
他看了看被吓得直哆嗦的牟豔,又看看被自己高舉到半空的手,最終還是退了幾步,頹廢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周圍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此時一片寂靜,幾名方才被王天賜煽動出聲支持的轉移者此時也赧顔汗下,恨不得把頭埋進衣服中。
溫蒂将反手擒着的王天賜交給一旁兩名護衛軍控制住,随後輕輕蹲下身,對視向正目眦欲裂瞪着她的王天賜。
“你問我憑什麼對你動手?”
“就憑為了殺死怪物我被開腸破肚差點死在海裡,而你砸掉的是我死裡逃生後的第一頓飯。”
少女如潺潺流水般的聲音淌過在場每一個人耳畔,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仿佛隻是在闡述一個簡單的事情。
但原本靜默的人群卻不約而同響起數道吸氣聲。
他們紛紛看向王天賜一家,眼神變得鄙夷憤怒。
本來他們還覺得,王天賜一家固然有些過分,但護衛軍對轉移者動手就是不對。
可現在——
“這男的是有些過分了。”
“人家護衛軍死裡逃生的第一頓飯他給人砸了。”
“時間長了我都忘了,他們家可不是轉移者名單上的,是被救上來的你記得不,小江軍官還挺照顧他們家的,真是狼心狗肺。”
......
一時之間風向逆轉,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隻是這次針對的是王天賜一家。
牟豔頓時着急起來,她瞪着溫蒂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王光宗上前一耳光直接扇愣在了當場。
“夠了!還嫌不夠丢人嗎!”
這一下動靜大,把在場所有護衛軍和轉移者的視線全都吸引了過去。
溫蒂挑了挑眉,看向在整件事裡隐身到現在的王父,王光宗。
他不似一開始的嚣張,反而做出一副慈眉善目狀,隻是這扮相在他刻薄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
“都怪我家這婆娘太潑,兒子太驕縱了,是我管家無方,教子無方,給大家添麻煩了。”
“喬喬,你看,我們事先也不知道這是你的飯,這事是天賜不對,但你畢竟也打了天賜,你們互相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行嗎?”
溫蒂看着他這副長輩做派,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王先生,是不是我之前的一些行為給你造成了什麼誤會?”
王光宗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