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我告訴你流程,還有哪些東西在什麼位置,對了,你可以叫我A哥,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我記一下。”
晚上九點,酒吧裡陸陸續續進來了客人,酒吧裡其他的服務生也早已就位,謝遠星雖然第一次做這個,但之前在不少餐廳端過盤子,在他看來這兩件事差不多,适應起來倒是也快。
忙起來以後,時間流逝的就非常快。
但另一個地方的時間卻像是被拉得格外長。
桌上的手機屏幕亮着,21:59在閃爍後變成了22:00。
恰好此時一道電話打進來,手機自帶的歡快鈴聲成了時間變化的激昂配樂。
沈邊野黑着臉接了電話,不等對面開口,先冷聲道:“有屁就放。”
“我靠,大少爺今天這麼大火氣?誰惹你了。”
電話那頭的周超和他從小玩到大,自然也不怕沈邊野,“你們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酒吧,怎麼樣,出來玩玩?”
他短促的笑了一聲,“雖然規格嘛,也就那樣吧,還隻能玩素的,但肉吃多了偶爾也要嘗點菜不是。”
沈邊野嗤笑:“滾你媽的蛋,你自己玩得花别扯上我。”
周超:“知道,知道,大少爺守身如玉,你就說你來不來吧,就開在你們學校附近,好久沒見了,聚聚。”
沈邊野偏過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寝室,臉色陰沉如墨,轉頭對電話那邊說道:“來,你别他媽帶你那群女朋友男朋友。”
周超樂了下,“行,你快點兒的。”
他挂了電話,朝着不遠處的服務生勾勾手,“給我看一下酒水單。”
新開的酒吧總喜歡整點花樣的新名字,他懶得去研究,這裡的這些酒他都看不上,要不是離沈邊野的學校近,他也不會選在這裡。
随意點了些,又道:“先來你們這裡的特調,其他的等會兒我朋友來了再上。”
謝遠星點頭一一記下,轉身向吧台走過去,他本就清瘦,馬甲制服更是勒出一截窄腰,臀肉将貼身的西褲撐出弧度,像有無形的兔子尾巴安在中間,勾人視線。
周超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臉長得清秀,身材倒是不錯,放在他常去玩的那些會所裡面,這屁股後面不加個兔子尾巴都說不過去。
沈邊野按照地址找過去的時候,周超一隻腳蹬在椅子上高調的朝着他招手,酒吧裡的音樂震得人耳朵疼,這種方式是要比一個一個卡座找人來得快。
但沈邊野現在心情不爽,看什麼都多了幾分礙眼。
走過去以後看着空桌子,出口就是陰陽怪氣,“你們家破産了?一杯酒都請不起?”
周超沒好氣的開口,“去去去,别咒我,這不是想着等你來了再上,免得冰化了。”
他招手就要叫服務生過來,而實際上,謝遠星在沈邊野坐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裡。
那桌是謝遠星點的單,就該他負責,而且這是他來的第一天,想拜托其他人幫忙都難以開口。
隻能忍着煩躁走過去,“您好,是現在上酒嗎?”
沈邊野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下意識擡頭,就看見自己在寝室等了一天的人出現在這個他弄死都沒想到的地方。
錯愕驚訝又帶着一絲惱怒:“你他媽怎麼在這?”
謝遠星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确定了那身制服還在身上,“我在這裡做服務生,不明顯嗎?”
他轉身就要去拿酒,手卻被人抓住了。
這個場景在昨天重複出現了好幾次,沒有第一時間掙脫的後果還在他的後頸上用疼痛展現自己的存在。
謝遠星身體下意識一抖,幅度誇張的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冷眼看着沈邊野,“麻煩不要打擾我工作。”
“工作?”沈邊野氣笑了,“你知不知道在酒吧要上到幾點,大一的課程很滿吧,你是不上課了還是不要命了?”
“你在這裡能掙幾個錢?”
“現在就去辭職。”
謝遠星沉默了一下,很真誠的反問:“你還是沒有去看病嗎?”
沈邊野不是他的誰,他沒有聽對方命令的義務,誰給沈邊野的腦子,讓他覺得他會聽話去辭職。
沈邊野的臉色明顯黑了一個度,語氣冷硬:“你去辭職,有昨天的事情在,我不會不管你。”
“你要是沒錢,我可以給。”
他頓了下,“但你不要以為有昨天的事就可以賴上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謝遠星:“你想多了,我沒想賴着你,錢你願意給就給,我不會辭職的。”
他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沈邊野要給錢,他沒有人格高尚到拒絕的地步,但也沒想借此賴上誰。
沈邊野擰眉看着他,銳利硬朗的眉眼是壓不住的惱怒,片刻後變了表情,冷笑連連,“謝遠星,你别給臉不要臉。”
傻逼。
謝遠星無聲的罵了一句,轉身就走,他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時間在這裡跟一個傻逼耗着。
酒吧周圍到處都是人,剛剛的争吵已經惹來了一部分人的注意,這裡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也不是合适的時機,沈邊野沒有攔他,隻是坐下去的時候臉色格外陰沉。
拿起酒猛灌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掏出了手機,在幾個軟件翻了翻,片刻後盯着手機冷笑起來。
沈邊野:“草,一個月了,他都沒想着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
現在他想轉錢過去,都找不到地方轉。
草。
一旁的周超心裡啧啧稱奇,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沈邊野這副破防的樣子,如果不是害怕沈邊野發火,他甚至想拿相機拍下來。
少見,太少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