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我沒有!
隻有情緒激動時才會傳達出意念的契約微微發熱。
雖然想要拒絕,但小鳥還是不情願地整理了自己的毛發,迅速起飛趕上了前方的同伴。
注視着兩隻靈獸消失在轉角處,占星師眨了眨淺藍色的眸,套上帷帽,朝着它們的反向前進。
她還有别的事做。
比如,建個傳送陣。
遠處忽然飄起濃濃塵土,由遠及近,轉瞬即至。
而後,巨響傳來,大地震動,一個龐大的身影沖上天空,幾乎要遮住太陽。
“你們看,天上的是什麼啊!?”有人驚呼。
“有飛機失事了嗎?!”
營地霎時亂了起來,看見這幕奇景的人瞬間抛下手中正在處理的工作。
遍地可聞的驚慌在陰影落地的一瞬間激烈起來。
人們瘋了似的試圖沖向營地外的車輛。
恍若重現了前些日子的光景。
剛剛被運輸過來的動物們不安地晃動着牢籠,低低的叫聲此起彼伏般響起,似乎在呼喚着又一次抛棄了它們的飼主。
巨熊沒有關注那些逃跑的人類,他們在它眼中并沒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
它看向那頂熟悉的帳篷,頓了兩秒,直立起身,被紅毛覆蓋住的肚子肉眼可見地鼓起,猛地噴出一大口的火焰。
它很清楚,那個殺害了自己唯一的孩子的人,就在這頂最獨特的帳篷裡。
它親眼看到他将自己的孩子丢在地上,看着早産虛弱的孩子哭嚎的聲音越來越虛弱,直到消失。
通過蓄力發射出的火焰并不是直射,裡面蘊含的靈力過盛,火束會在靈力的作用下四散開來,猶如絢麗的煙花,附着在衆多帳篷之上,轉瞬即燃。
片刻後,營地陷入了一片滿是尖叫求援的火海。
棕紋布身的百靈鳥盯了半天沒發現自己的小夥伴有什麼動作,一下子落在紅色的熊頭上,又蹦又跳,叽叽喳喳。
像在指揮這個不知變通的大塊頭去救那些火海裡的無辜小動物。
火熊低沉地回應幾聲,是沒什麼意義的吼叫。
阿卡達被拒絕合作的小夥伴氣得跳腳,狠狠地啄了幾下皮糙肉厚的熊頭。
結果人家都不帶痛的。
它幹脆直接沖進火裡,一把将還放着許多動物的帳篷蓋子給掀了。
驕傲的小鳥昂着頭興沖沖等着裡面的動物同類們跑出來感謝自己,然後發現,它們都被鎖了。
它試着啄鎖,但啄得太慢了,裡面的動物也隻選擇恐懼地縮在角落,對它的行為沒有任何反應。
阿卡達頓時索然無味,又湊回熊頭上趴着,翅膀捂着頭部,保持安靜。
火熊還是隻看着這片火的海洋。
看着一頂最中央的帳篷。
它知道,那裡有着這個馬戲團的團長,剛剛他還在裡面求救,現在已經徹底沒了聲音。
那個羸弱的小小一隻的孩子,還不足月,前一天還軟乎乎地湊在自己身邊喝奶的孩子。
它還那麼小,連嚎都嚎不出,經曆這些的時候,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一直看着......
所以他該死。
火紅如血的大熊猛然仰天長吼,巨大的穿透力刺破空間,将空氣震蕩起一層層宛若無窮盡的氣浪,連火焰都如割倒的秧苗般壓低了氣焰。
林間的鳥雀齊飛,天空烏泱泱一片,遮蓋住太陽。群鳥驚恐地在天空盤旋,仿佛成了一塊沉甸甸的烏雲。
就像是那天一樣。
阿卡達離聲源最近,雖然及時用靈力護住了耳朵,但也還是不免被吓得頭昏腦漲,傻乎乎地飛了幾下,一股腦便栽在地上。
母熊沒在意,最後掃了眼火勢漸漸微弱的安置動物的帳篷,叼起百靈鳥,緩步離去。
自始至終,它也不過是來到這,噴了口火,嚎了一聲,沒主動傷人。
應該算是滿足她的要求了。
‘不要鬧得太大。’
金發少女用精緻手帕緩緩擦拭着水晶球,在昏暗中折射出多樣的神秘光彩。
————
“大叔,那你現在可以聯系上人嗎?”
少女亮晶晶地看向飄在空中的大叔,滿懷希冀地問道。
賀尉軍颔首的動作停在一半,僵硬片刻,轉頭咳嗽幾聲:“......我忘了。”
“......”
“小姑娘你别哭!啊呀,别哭啊!等叔回家就能找到了,你嬸子她肯定知道!”
“哎呀,你别哭,叔真沒騙你!叔從來不騙人!”
“叔也不知道家在哪,叔這不是死了嘛,忘點東西不很正常?小姑娘,叔真的不騙你!叔也是吃過公家糧的人,叔怎麼會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