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原因,是性格和他們的能量。”
“性格和能量?”
“是的,因為你新抽出的人物卡的性格,加上池少陽夢境的能量,才讓他們突破了封鎖。”
“什麼叫因為我的性格?嗯?”
寂靜中突然響起剛剛聽過的女音,還雜着幾分隐蔽的惡意,驚起一片電流雜音。
“你怎麼聽到了!?”
系統刺耳的合成音如同尖銳的金屬相互摩擦,令人難以忍受。
“很難嗎?不過一道屏障而已,也就那個傻子會被攔在外面。”
柳栖似乎聽到了夏南露發出的不屑嗤聲。
“屏障?”
又是一片安靜,許久,系統才賭氣似地回話:“哼!再給她加三層!”
“是啊,我有在我們和人物卡之間自動生成屏蔽,這樣就不會被他們聽到我們的對話了。”
“哦,”柳栖不甚在意地應聲,“所以你還是沒解釋為什麼他們會在我腦袋裡講話。”
系統靜了幾秒,反問:“玩家難道沒感覺到嗎?”
“每次控制人物的時候,其實他們也還在影響着你吧,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
“......”
确實,每次主意識控制人物卡時都會感覺到細微的偏差,甚至是想法的扭曲,有時候甚至還會直接忘記或幹脆不做自己原本準備要幹的事。
就比如,第一次去顧英家的時候,柳栖隻是想阻止顧英做錯事,但當他見到顧英母親的那一瞬,他隻能想到:我想幫助這對父母。
還有控制屈棉時,明明是首次與召喚出的阿卡達合作,卻總是不由自主地覺得它越來越蠢。
甚至是操縱夏南露時,他居然會想去戲耍一番自己。
而且,原本他是打算和基地的人員一起直接破開夏南露的防禦,證明她的電腦裡沒有盜取的資料,盡量甩掉盜取軍事資料的黑鍋,結果卻被夏南露一鍋端直接告知你們甚至沒有進入過戰場。
這些在外人看來明明是錯漏百出的變化,柳栖自己看來卻如水到渠成,沒有絲毫不妥。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
“他們還有自己的意識?”
“沒有沒有!其實還是宿主你自己啊。”
系統連忙将自家宿主拉回正道。
“隻是人物卡裡會殘存有他們的性格,宿主的部分靈魂會受到影響而已。”
“哦,受到影響就是指我馬上要成為一名精分的病人?”柳栖微笑。
“......這應該不是病吧?”
“每個病患在确診時都不會承認自己得病了。”柳栖說得意味深長。
“宿主不用這麼說自己,我會幫你的!”系統說得正氣凜然,信誓旦旦。
傻孩子,你才需要幫助啊。
柳*被迫精分*栖保持着禮貌性的靜默。
快速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的預備役精神病人還在關心自己的另一張人物卡:“那屈棉呢,她怎麼沒出來?”
“她應該是主動選擇了和我們隔絕。”系統解釋道。
“和阿卡達一起?”
“嗯。“似乎是突然想到什麼,系統提示道,“玩家可以将阿卡達的卡片和屈棉融合在一起,以後也可以少占一個位置。”
柳栖點頭,算是接受了這份提議,然後冷臉開始算賬:“這些都是你之前沒講過的,你不覺得你懈職了嗎?”
他點開那道新手手冊,指着那句:“系統有義務告知玩家必要知識點。”
“你們系統應該有投訴機制吧。”他的語氣硬生生将本來的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系統仔細搜素了一下:“應該是有的。”
下一瞬它猛地反應過來:“你不會要投訴我吧?!”
對啊,傻孩子。
無良宿主默默摸索着點開投訴頁面,一向平靜的臉上挂上了難得的笑意:“随時幫我開屏蔽。”
或許是投訴的威攝力太大,也或許是這事确實是分内事,系統沒多猶豫:“成交。”
“......”柳栖驚訝了一秒,瞬間收回笑容。
"......"
系統:......别問,問就是憋屈。
————
秋陽市。
午後的陽光熱烈得刺目,樹蔭也失了原有的清涼,根本留不住行色匆匆的行人。
隻有空中飛行的各式懸浮車在移動過程中能帶起一陣陰影與暖風,成了人們頭上移動的遮□□。
街道一如往常,依舊平凡而忙碌。
透明的人影在人群中離地行走,偶爾表現出閃爍的虛無感,怪異無比,但沒人注意到他。
他直視前方,目光怔忪。
這已經是他醒來後的第16個白天,也是他尋找回家的路的第16天。
自從那日在工地醒來之後,他隻記得要回家。
然後,他還要守護一個人,又或是好幾個人。
他記不清了。
想知道家在哪、該怎麼回去.....
但無論怎麼回憶,他都一點想不起來。
直到第16天,他終于有了種仿佛少了枷鎖的感悟,踏出了這條他徘徊已久的街。
一名小女孩拉着母親的手,好奇地望了眼飄在半空中的人影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