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過的走廊隻是讓人感覺冷厲嚴肅，突然看見這個與之風格完全是格格不入的房間不由讓人放松許多。

尤其在裡面不存在諸多用于檢測檢查的機器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會不自覺放松警惕。

關上門，霎時，門外的所有聲音都被隔絕開，房間裡面安靜下來。

經過一段時間夜以繼日地修煉，柳栖的感知能力早已得到了較大的提升，就比如，能清晰地感覺到房内另一個人所在的地點。

那人站在門旁的書架後，此時才探出頭看向柳栖，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哎哎，你就是今天來拜訪我的柳先生？”

這是一個笑得溫和的年輕女人，眉眼清秀，身高中等，看上去十分好相處。

柳栖歪了歪頭，思考一秒，微笑道：“如果徐教官沒有送錯地方的話，是的。”

女人也笑開了：“哈哈哈，别誤會了，我隻是習慣把來測試的人稱為拜訪，你可以叫我劉姐。”

她走到一個沙發旁将挑好的幾本書放在桌子上，随意地坐了下去，劃拉了幾下智腦，自來熟道：“快坐快坐，這個沙發坐着可舒服了，别浪費了。”

說着，她還稍微調整了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點。她沖柳栖眨了眨眼，得意道：“這可比外面這些人坐的椅子軟多了，我當初可是磨了好久，那個老頭才答應給我撥錢買呢！”

能感受到她釋放出的善意，柳栖配合地坐上軟椅。

和劉姐交流很容易讓人感覺愉快，她大方地向你抛出問題的同時，也會時刻注意着問題的分寸，尤其在她的問題總能提到你最感興趣的地方。

柳栖最擅長也最喜歡的就是計算機技術。

劉姐很明顯清楚這點，開頭就抛出了這個為引子，講到了她認識的一些高手以及趣事，随後就将話題抛給柳栖。

柳栖索性就接着講自己在大學的事情。

他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想法，這些事情在所有人本就是十分透明的，隻是他的見解與想法才是這次測試的重頭戲。

劉姐随後又抛出好幾個例子，詢問他在那種情況下會選擇什麼解法。

柳栖沒怎麼猶豫，幾乎在問題問出的後幾秒就能給出自己的答案。

這次測評過程十分順利，測評者和被測者顯然都過得十分愉快。

宣布了測評結束，女人站起身，臉上溫和的笑意微淡：“好了，再正式介紹一下，我姓劉，是你的面試官。”

她側頭微笑，一如剛才，隻是眼中多了一絲探究與愉快：“恭喜，你的面試也結束啦！”

離開時隻有吳教官來送柳栖，臨上車前，他開懷道：“好小子，期待下次見面啊！”

柳栖應道：“好的，期待與吳教官下次見面。”

吳教官滿意地看着不卑不亢的青年，爽朗地拍了下他的肩算是與之告别。

———

“季老認真的？”臉型方正，氣質威嚴的棕發男子緊緊盯着面前一臉淡定的白發老人，“如果真有這般神奇的力量，為什麼各大宗門早不向帝國說明？”

季老嗤笑一聲，撫了撫白須，“我們所有宗門打一開始就以靈氣的存在才能立足，你們不也一直留着靈局那個空殼子組織嘛。”

“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或者說，隻有你不知道。”

都是老對手了，一出事就想給世外宗門挂個黑鍋要補償，哪有那麼好的事！

更别說是要提前告知這種重要信息了。

靈氣這麼大的變動，他們自己都才知道不久，怎麼可能就這麼屁颠屁颠跑過去告訴帝國。

就憑他們這麼多年沒剿滅他們？

“如果非要舉例說明人類有駕馭靈力的可能，最出名的那起便是白雲道長救主。”

季老自嘲地勾起嘴角：“可笑的是至今無人相信是白雲道長力挽狂瀾擊退敵人方有如今盛世，反在吹噓一些名不副實的蠢貨！”

棕發男子抿唇，臉色有點難堪：“就算确是白雲救主，那也不可否認别人的功績！若無旁人兢兢業業，就憑一個早亡的人又怎麼能在蟲潮與其他帝國窺伺的情況下建立現在的舉世基業？”

“若說早亡也是因為某些心胸狹隘之徒的愚蠢決定！”季老身為老者毫不服輸，往日他們二人的争辯總是因為對方代表了帝國的身份不得不退讓，今日可算是真正揚眉吐氣了一回。

“咳，”一位灰衣老人走出來示意，“今日我們要講的是有關用靈之事，莫要再為别事拖累了進度。”

這灰衣老人明顯在其他世外宗門長老中也頗有名望，很快場中便安靜下來。

他這才接着道：“其實就在場世外宗門現狀所言，尚且無人達到那個女娃的程度。”

“何必如此遮遮掩掩，”一位女性長老冷哼，“現在國内願意過來的宗門，哪個不是想向那女娃讨點方法的，怕是有的宗門都已經人才凋零，無一人能學會修煉了！”

這話放出去，好幾個來參會的長老代表臉都青了，一個個鐵青着臉。

“這…...”棕發男人掃了眼在場的世外宗門長老，眼含意外，“世外宗門也沒有繼續修煉的法子？”

世外宗門當年面對政府時可不是這個表态，一群老狐狸。

灰衣老人笑了笑，解釋道：“不是沒有，而是早年世界靈氣衰敗，修煉進度極為緩慢。但，現在世界靈氣濃度卻在上升。”

“這不是好事？”棕發男人看着灰衣老人的嚴肅的神情，心下忐忑，“有什麼壞處？”

“靈氣複蘇是老祖宗就留下的預言，”灰衣老人搖搖頭，滿腹憂思，“但老祖宗還說了，複蘇的不止是靈氣，還有某些人類難以企及的存在。”

一位較為年輕的長老忍不住插嘴：“若是世間還有白雲道長那般天才絕豔的人物，那自然是不必畏懼。”

棕發男子臉色青黃交加。

他自然知道這些世外宗門的長老一直因為白雲道長莫名其妙死去的經曆看不慣自己所代表的帝國。

以往因為宗門獨立世外，與帝國井水不犯河水，宗門外交長老們都多少會給他點面子。

但眼下是長老們占理，帝國還要依靠宗門給予修煉之法，他自然不能再如往常般肆意反駁。

他憋了口氣：“那到底是些什麼存在？”

灰衣老人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利光：“不可直視，不可名狀，不可聽聞。”

棕發男子皺眉：“克系？”

他對現在世面流行的克蘇魯神話有一定了解，就比如，他知道這是克系神話中對偉大存在的一句描述。

灰衣長老訝異地看了一眼這位政府代表，搖頭輕歎：“是遠古的存在，修煉者的至高追求。”

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