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嘴角微勾,選擇性跳過了系統之前的發言,道:“系統,你之前可沒告訴我還有系統手冊啊。”
他對着屏幕黯然地低下頭。
“如果我一不小心就死了可怎麼辦……”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是透出屏幕的委屈。
柳栖身為在孤兒院摸爬滾打過的老大,最是明白外貌的優勢,現在也隻是嘗試一下對這個非人類是否有用。
“我,”系統頓了頓,“我是為了降低任務難度,新人首次任務的福利,我想你也不會想錯過。”
“如果沒有降低難度,墜樓者将會變成兩人。”
“那你的任務可能就…”完不成了。
“可小陽告訴我再來三個人他也接得住。”
……
我也沒想到你一抽就抽中人物卡啊!
誰知道你運氣這麼好!
系統語塞。
“那降低了任務難度是不是對我的任務評價有影響?”
“是。”合成音也有點委屈巴巴。
柳栖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眼裡閃過的利光,“那我會不會因此少了很多獎勵啊?我真的很擔心我會在下一次任務就這麼死掉啊......”
“其實也不多......那你想要什麼補償?”
“讓我再抽一次人物卡怎麼樣?”
“不行!”系統拒絕得又快又準。
“那就,幫我僞造出峰回宗存在的證明,商店裡都顯示隻要20個評分值。”
“可以。”
柳栖的嘴角平複下來。
他擡起頭,剛想說話,一陣強烈的痛感就從腦海裡肆虐開,腦袋似是被強行擠進去無數的知識,卻僅僅有少部分得以理解,大量難以知曉内核的知識腦海中左沖右撞,瘋狂沖擊着自己對世界的所有認知,直讓眼前出現一片重影。
不行,邱姨還在家裡。
他挺直的背脊微微彎曲,肌肉緊繃到幾乎用盡全力也無法動彈。熬過最初的沖擊,柳栖死死咬緊牙齒,搖晃着站起了身,機械般走向左右搖擺的床,合衣躺下,将被子規規矩矩地蓋好。
系統似乎又說了什麼,但它的聲音和腦海中的爆炸痛感隐隐交雜,分不開,也理不清。
想要睡去,但又被無處不在的疼痛催醒,身上陣陣冷汗已浸潤了床鋪,手指掐透了掌心的皮膚,淡淡的血絲在被窩下蜿蜒。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已經凍結,全部心神也無法防備住這股痛感。
郊區,一處出租房内,突然傳出了一道巨大的聲響,驚醒了周圍昏昏欲睡的人們,他們警惕地盯着那處屋子,不過屋子裡卻再無聲音傳出。
有人想靠近,旁邊的人制止了他的行動。
“危險還不明确,先上報。”
不知過了多久,對時間的概念已經模糊,也不知痛覺有沒有消失,也許隻是習慣了、麻痹了神經。
柳栖終于沉沉昏去。
晚飯時間到了,邱姨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無人回應,便輕輕把門打開,發現青年早已躺在床上睡去。
“這孩子。”
邱姨将窗簾拉上,撤去了房間内最後一縷夕陽。
.
“怎麼樣了,智哥?”穿着綠色襯衣的青年坐在靠椅上探過頭觀察了下身旁大佬的電腦,沒瞧出什麼花兒來,語氣歡快道,“昨兒我發現了一處好玩的地兒,要不今兒我帶你去玩?”
他口中的智哥還是死死盯着屏幕,咬着牙,臉色發黑,擠出幾個字:“不去。”
“智哥你咋啦?”青年沉吟幾秒,“是不是追求語女神失敗了?唉,那可是我們隊花,追求難是正常的,智哥你别……”灰心。
“别煩我,”淡金發色的娃娃臉青年在生氣時臉頰都鼓了起來,他将襯衣青年推開,不耐道,“你要去快去。”
“是是是,我這就走。”
襯衣青年順着力就被推走,腳下不着痕迹地加速,隻大聲應道就飛速走出了門。
他偷偷摸摸搭上了另一個同伴的肩,推着其迅速離開,小聲分享:“我今兒個可算是發現能壓我們智哥一頭的大佬了!”
“真的假的,誰啊?”同伴回過神,不敢置信地小聲問道。
“今天不是智哥想練練手嘛,正好去給我們負責的系統升一下級,沒想到正好有人發戰書……嘿嘿。”
“他倆在系統後台直接撞上了,見面就幹,打得那叫一個刺激!”
“可别诓我,就智哥那水平,他們兩個PK你看得懂嘛?”
“滾犢子,至少我看得懂智哥那臉色,哎呦呦,多少年沒見過了!”
————
天色已經泛起了微光,房間内漆黑一片,隻有淡淡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傳蕩。
“系統……”柳栖啞聲道,說完他又咳嗽兩聲。
系統屏幕一點點展開,幾個字依次出現——
“靈力掌控法——玄天冊(進階版)傳輸成功。”
“自動購買适應期所需靈氣丹X1枚,扣除玩家積分值150點。”
“提示:玩家已欠費20。當前積分值:-40。”
“......”
“玩家可以在心裡說出想對我說的話。”系統忍不住提示。
“系統,你還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醞釀許久,柳栖到底還是說出了聲。
這句平靜的話語下已是難掩的怒氣。
如果說之前的柳栖還嘗試演演戲忽悠一下這個貌似單純的系統,但受此折磨後他也隻能保持這個程度的冷靜了。
面對鬼門關的驚悚之後仍能保持平靜如水的功力,柳栖自認是沒有的。
隻是他生氣本一向是不動聲色,這幾天實在太過緊繃,一時之間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直接把情緒給宣洩了出去。
是一個不該出現的失誤。
柳栖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抱歉,宿主。”
沒想到系統真的道歉了,柳栖挑眉,無聲思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