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閃過一抹冷傲,意味深長。
“你的胎記,煞氣之源。”蘇青禾蹙着眉頭,抿住嘴唇,似乎在面對一個難搞的對手。
胎記?魏子喻有些慌張地低頭看,胸口突兀的褐色橢圓形胎記,和其他人也無甚區别,她還是不太相信。
“你以前肯定帶了個壓制的東西。”蘇青禾松開手,又靠回原處,若有所思:“不然,煞氣極重,見鬼招鬼,活不到現在。”
是這樣麼。
魏子喻内心波動如浪潮,她想起那天溫蔓欲殺她,到胸口又停住,說了句奇怪就離去,看似矛盾,其實很合理,她一個普通人,煞氣極重是奇怪。
吳湘語在一邊看呆了,她湊到蘇青禾身旁,搭上她的肩膀,激動地說:“小姐姐,你好厲害,她就是丢了串玉珠!”
蘇青禾拍掉她的手,對着魏子喻說:“鹿巷村的事先放着不管,今日那老鬼就是沖着你來的,我傷了她,還扣下她的雀兒,一時半會兒也尋不過來。如果你不能快點把壓制的東西找到,沒有老鬼,你也活不過今年。”
果然溫蔓跟來了嗎?暈倒之前,隐約看到的那個紅色身影應該就是她。
“我……”魏子喻聽她一講,額頭上冒了層細小的汗珠,她咽咽口水,憂慮地說:“我為什麼會……”
“娘胎裡帶出來的,估計,要與前世有淵源。”
前世,又是前世!
她前世到底是殺人放火還是滅國了,要今生背如此慘的鍋!
魏子喻在血痕處吹了幾口氣,絲絲涼意鑽入其中。夏天傷口容易發炎,她的手臂上又髒兮兮的,便叫吳湘語給自己拿塊濕毛巾來清理一下。
“如果我找到玉珠,她是不是就傷不了我?”她歎氣道,溫蔓真是惡毒,暈了都不肯放過她。
蘇青禾思忖片刻,回答說:“我不知道你說的玉珠是何物,不過既然可以壓住煞氣,隔離鬼氣,抵擋一般鬼類應該無礙。那個紅衣女鬼看似修煉千年,也隻是鬼罷了,是鬼就有弱點。”
“到時候你隻要帶上玉珠遠離她,别讓她再找到你。”
“最好離開原來的城市,越遠越好。”
“我能去哪兒啊?”魏子喻忍不住差點想頭撞南牆撞死算了,之前河川算命的老無賴隻是模棱兩可地告訴她玉珠或許可以救她一命,現在蘇青禾也用不确定的話語刺激她。還好最近幾日見多大風大浪,她的心态轉變,緊抓着最後的希冀,樂觀地期望拿到玉珠就能時來運轉,與紅衣女鬼再無瓜葛。
她轉過頭去面對牆壁,往床裡頭靠些,薄薄的蚊帳散在身旁,似有若無:“那……拜托你們幫我去羅家尋一下玉珠吧。别麻煩村裡的醫生了,我扭了脖子,身上也不舒服,拿完玉珠我就離開這兒去醫院裡躺着。”
“警察來封鎖了現場。”
魏子喻内心隔頓一下,玉珠看來一時半會兒尋不來。
吳湘語沉重地說:“羅家的命案是謀害,不像之前的那些事死無對證的。芳菲和她爺爺一塊兒被送到醫院去了,我剛剛還去錄了個口供。”她頓了頓,有些困惑,接着說道:“老魏,打電話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了幾句突然斷了。”
“我本想告訴你裡面的情況,讓你們不要貿然行動,結果腦袋被人敲了一棒。”魏子喻像磨牙一樣擠壓着自己的牙齒,發出疼痛的摩擦聲,她回想說:“醒來就在鹿巷村的那片樹林裡,後來……遇到一群鬼,似乎在布陣法……”
“陣?”
蘇青禾的興趣一下提了上來,她問道:“鹿巷村前面的樹林本來就有問題,救你以後我還沒能仔細探查。羅家的事我知道了,吳湘語告訴我你是在羅家門口消失的。你說被人打暈……當時現場有其他人嗎?”
“羅芳菲?不算吧她都傻了。”魏子喻又轉過身來,面向她們:“我是沒有看到有人。”
蘇青禾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地說:“涉及鬼魂的陣法……還要你這煞氣極重的引子……我看,鹿巷村這些天的事情多半與此有關。”
“我是引子?”
魏子喻想到了一家三口鬼和透明程度各異的鬼魂們。
還有黑氣層層的農民鬼。
她百思不得其解,從開始的小孩掘墳為引,到鹿巷村村民暴斃發瘋,樹林群鬼困于陣法中,還有打暈她的人,一切似有關聯又不緊密。
一陣驚顫湧上心頭,魏子喻突然覺得,這所有都計算絕妙,像局大棋,她們意外卷入,成為被操控的棋子。
“老吳,你有對岸一家三口的照片嗎……”
吳湘語正欲回答,“哐哐哐”,樓下有人急促地敲門。
爺爺和村民們去照看羅爺爺去了,她想了想,飛快地下樓開門。
“沈大夫,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