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吳,你現在在家嗎?”
魏子喻剛擠到高鐵上,屁股還沒坐穩,立馬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懶洋洋的哈欠聲,似乎還未睡醒,倦意濃重:“老魏啊,你大早上找我幹嘛……”
“不早,11點了。我在高鐵上,馬上就到S市。”
電話那頭一聲驚呼,“啪嗒”,好像摔在了地上,良久,微弱的聲音傳來:“你來了,也不通知我下……哎呦,我的腰……”
“你還好吧?”
魏子喻湊近手機聽,幾聲哎呦以後有布料摩擦的聲音,吳湘語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還好,死不了。對了,你怎麼突然過來,我還沒起床呢。”
魏子喻無奈地歎氣,扶額道:“哎。找你有事,來了我再細說,把你家地址給我。”
“行,我先洗漱。我在新家,定位已經發過去了。”
“拜拜。”
魏子喻挂上電話,閉眼養神。老無賴說了,隻要找吳湘語要回那串玉珠,就還有救。這些日子的擔驚受怕,都會化為烏有。
快一點,再快一點。
她從口袋中掏出耳機帶上,用悠揚的曲調麻痹自己。
“××站到了,請各位到××站的旅客下車。”
魏子喻淺眠片刻,被旁邊座位人下車的動作吵醒,看了下手機,準時到達。平時她愛窩在家中,最不願出門,爸媽出去旅遊也百般推脫。她發誓,這是第一次,如此憧憬去其他城市。
心中起了股莫名的激動,她覺得心情大好,摘下耳機,蹦跳着出站。跟随地圖導航,她摸索出去,在路口打了輛快車。
S市與魏子喻所在城市的氣溫并無不同,高溫灼熱,陽光耀眼,把柏油馬路曬得似要融化般,路旁樹葉都打了焉,卷在一塊兒。
在這樣惡劣天氣下奔波的人,除了魏子喻,都是無精打采的。
耗了将近半個小時,她終于來到了吳湘語所在的小區。按下門牌号,呼喚一聲,吳湘語就給她開了樓下的鐵門。
急匆匆上樓,來到三層,吳湘語正趿拉着雙拖鞋,站在門口,不停地往臉上抹着打底霜。
“老魏你好快啊,我底妝還沒打完呢……”說着,往前湊了湊,鼓起腮幫子朝向魏子喻:“幫我看看,抹勻沒?”
“勻的很。我有事……”
“進來再說。”
吳湘語家有三室一廳一衛,裝修是溫馨清新的風格。從天花闆的圓燈到屋内的松軟沙發,可以看得出來,一切都嶄新靓麗。
她被拉了坐在沙發上,吳湘語遞來盒牛奶,笑嘻嘻地說:“說吧,是不是想我了?你可不像會出門旅遊的人。”
“是是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魏子喻翻了個白眼,接過她的牛奶,環顧四周:“你爸媽呢?”
吳湘語攤手道:“上班呗。好了,你可以說正經事了。”
“老吳,你還記得暑假前我給你的那串玉珠嗎?”
“記得,怎麼……”吳湘語笑意收斂,她把雙手置于腹部,握着拇指開始揉捏。
魏子喻望着她的臉,鄭重地說:“還給我吧,離開它,我要去世了。”
“這樣啊…哈……”
吳湘語擠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她把手掌覆上魏子喻的肩,有些難以啟齒:“這個……嗯……我……”
“放在我爺爺那兒了……”
“什麼?!”
魏子喻猶如晴天霹靂,嘴裡的牛奶差點噴出來,她的腦中空白一片,日夜帶的東西,關系好才借給她,結果人家轉身就給了爺爺,于她來說十分陌生的人。
她抿着嘴,憋住内心噴湧而出的怒氣,一字一頓地說:“我、想、打、扁、你、的、頭。”
“啊啊啊……老魏,啊不,子喻爸爸,我錯了!”吳湘語見她真的生了氣,趕忙認錯,胡亂解釋着:“我爺爺他不肯來新房,老家那裡又邪門的很,你說那玩意能辟邪,我就給他了……”
“我給你的東西,你随手就拿給别人?”魏子喻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她。
“是我的錯,等我爸回來了,讓他送我們過去,我馬上還給你。”
“我發誓,下次不會了……”吳湘語湊過去,皺着眉頭,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