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要是傷成這樣,絕對是沒心看書學習。
鈴聲響三次。
杜夫子前來教學,他将書籍放在桌案上,擡頭先老向空位處,便發現請假半個月的許墨突然出現在書堂。
他很是意外,将許墨整個人看了看,确定隻是傷到手,這才放下心。
“各位學子,翻開《孟子》二章。”
“大聲朗誦後再進行讀解。”
“開始。”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築之間,膠……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三裡之城,七裡……”
學子們的讀書聲琅琅盈耳,聽起來像鼓瑟齊鳴,讓人心曠神怡。
“好。”
杜夫子戒尺點向沒有跟讀的林修辭:“現在請林學子為我們講解自己對“城非不高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堅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這句話的解讀。”
坐在後排的林修辭立刻站起身,清冷的嗓音流露出來:“城牆并不是不高,護城河并不是不深,武器裝備也并不是不精良,糧食供給也并不是不充足,但是,守城一方還是棄城而逃,這是因為作戰的地理形勢再好,也比不上人心所向、内部團結。”
“嗯,不錯,說說你如果遇到這種事,該如何解決或者處理。”
林修辭沉思後道:“一、假設帶兵的人是我,我會奮戰到底,哪怕死無全屍,也要守衛我國的每一寸土地。二、舉薦骁勇善戰或忠君報國的将軍帶兵打仗。三、面對逃兵者處以斬刑、九族皆入奴籍。”
杜夫子點點頭:“行,坐下吧。”
“下一位,劉永秀。”
“人恒過,然後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後作;征于色發于聲而後喻”說說你對這句話的解讀。”
坐在許墨旁邊的劉永秀,被點到後慢吞吞的站起身,手一直扒拉着書籍。
“說說你的解讀,劉學子。”
“人經常犯錯……記住後,才能改正,内心…思想阻塞,然後才可以努力,心緒顯露在臉上,或者在聲音中,才能被人了解。”劉永秀說一句頓一句,但也還是解讀出來。
他緊張的擦擦汗,繼續站着等待下個問題。
杜夫子滿意的暗自點頭,他繼續詢問:“人平常能記住自己犯的錯一般人大錯還是小錯?每次改正的是都改還是過耳就忘?”
“人什麼錯都記得住,但改正的時候極為艱難,部分人不會改正,相反的也有部分人會去改正。”
“好,不錯,坐下吧。”“不……我沒錢……”細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書堂中如同鼓聲敲響。
杜夫子将手裡的書放下,拿着戒尺走下台,目标明确的朝着許墨走去。
最後戒尺拍響側邊韓松蘊的桌子,冷聲道:“上課打盹,罰你站一下午,現在站起來。”
韓松蘊的瞌睡睡覺去了,他猛的起身,一時将書案撞歪,書跌落一地,他又趕忙去撿。
撿完發現杜夫子還站在旁邊。
“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築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于海,百裡奚舉于市。”
“仔細思考這句話,等課結束,來找我說說你的近況。”說完,杜夫子轉身回到講堂,繼續點名提問。
他對每個學子的個人思想提問都是不同的,當有的學子回答不上來,他就會說說自己的看法。
若是不懂某句話,他也會進行專業的解讀。
這樣專業又敬業且對學子看重的杜夫子,是整個宜昌書院内人見人愛的夫子。
下課後,幾個學子坐在一起訴說剛才自己被叫起來提問的時候,心都在怦怦亂跳。
“剛才我本來分析的是另一句話,結果杜夫子剛好問到它旁邊的那句!老天啊!我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我也是!”
“究竟啥時候才能進入杜夫子的法眼,那樣就可以被私底下授課,不用像現在這樣偶爾提問到。”
“就你這樣,你還做白日夢呢!”
“咱們這個書堂,就林修辭、韓松蘊是秀才,要不是有林修辭在咱們班,杜夫子也不會教導咱們。”
“嘿!你還說我,我好歹每次考試成績都在前十,那是榜上有名的!你呢?倒數前十還差不多!”
一群人說着說着,兩人突然就拌嘴起來,周圍的人見此,趕忙偷偷離開。
省得院長發現又要一罵罵一群了。
有的戲能看,有的則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