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甯起先沒什麼機會抹身體乳,這會已經妝扮妥當,想了想還是取出來,往自己能露出來的皮膚上塗了一層,乳液很快被皮膚吸收,湊近了隐約能聞到些極淡的植物清香,再仔細去嗅卻又沒有了。
一貫熟悉的味道,令她心神不自覺有些放松。
于是複又挪到銅鏡前,看着鏡裡的人,面若銀盆,目似水杏,好個珠圓玉潤的美人,要是上輩子能長成這麼好的模樣,她怕是做夢都要笑醒了。
攬鏡自照也沒多久,她就被帶着進了西暖閣。
再然後的事情不說也罷,攸甯隻記得自己挺舒服的,然後模糊間,鬼使神差仰起頭,摸索着噙住皇帝的唇瓣,當下竟然還有些詫異是軟的,咬了下還有點韌勁兒。
很普通的一個深吻,卻因美色當前,讓人十分的心旌搖動。
皇帝本來往後仰想要躲開,聽了這話臉上浮現一絲不理解,含糊着道:“什麼?”
攸甯腦袋裡暈暈乎乎的,失神片刻後,注意力轉移到了别處,自顧自往下撫過他的身體,依次表達了對胸肌腹肌良好觸感的評價。
皇帝有些不适應,捉着她的手不讓動,待聽清了她的呢喃,不禁悶笑幾聲,靠近了深深喘起氣來。
意識沉入夢鄉之前,攸甯強撐着想要表示體感很不錯,不過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睡過去了。
皇帝叫了水擦過身,回頭看了眼已然熟睡的攸甯,拿起細布浸濕,胡亂在她身上抹了兩把,自擁着人睡去了。
淡淡的香氣萦繞,沉靜而舒緩,如同柔軟溫暖的指尖輕撫過人的臉頰,連微皺的眉頭也被揉散開來。
*
淩晨四點十五。
在外候了半小的梁九功終于聽到殿内聲響,領着伺候的東西進門,卻也隻是等候在外間。
皇帝早睜了眼,坐起身緩了片刻,才發現旁邊的女人仍沉沉睡着,絲毫沒察覺外面的動靜。
記憶逐漸回籠,想起昨晚種種,皇帝在心裡給瑚氏下了個粗俗膽大的評語。
可她睡得正熟,滿月似的臉頰更顯可愛,皇帝欣賞了片刻,徑自跨了一步下地,穿好裡衣去了外間,叫梁九功服侍。
梁九功也算是自幼侍奉皇帝長大,短短片刻心裡就琢磨出來了,這位主子今兒心情好,想來裡頭那位侍候得不錯。
不過這會兒都沒起,也是個心大的。
利索替皇帝整理好衣袍,梁九功便聽皇帝随口道:“瑚氏封答應,挑兩間敞亮的圍房給她住着,賞賜你瞧着辦就是了。”
說着,皇帝忽然擡手,輕快道:“造辦處新近做了一批自鳴鐘,有個鳥籠子的,也給她送過去。”
殿裡雖點了燭火。卻也不算明亮,隐約能看到皇帝摸的是嘴巴。
梁九功迅速低了頭,平靜道:“嗻。”
皇帝離開乾清宮,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攸甯緩緩睜開眼,又閉上了。
身下的床褥柔軟細膩得不像話,她下意識擁着同樣舒适的被褥滾了兩圈,才後知後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坐起身,旁邊果然早就沒了人。
穿好衣裳之後,她往外走,發現外間沒有人,納着悶兒走到了門口,才看到一旁守着的桂嬷嬷,神色似與昨日不同。
桂嬷嬷深深一福給攸甯行了禮,口稱着小主,要領她去先前洗漱的屋子換衣裳。
再出去就到了乾清宮院裡,各處都守着太監,于是她本來想問的話也就咽下去了。
進了圍房,緊接着皇帝的口谕就來了,封她為答應,賜了住的圍房,一些賞賜,還問她要什麼人來伺候。
按例答應身邊能有一個或者兩個宮女侍候,還能有一個小太監幫着傳傳話之類的。
攸甯高興之餘,也知道桂嬷嬷為什麼變了态度,雖然不解,但還是讓傳話的小太監先下去,回頭道:“嬷嬷是不是有話說,正巧我不大懂這個,盼嬷嬷指點我一二。”
這話說得,好生直白。
桂嬷嬷隻是心裡這麼說了一句,估摸着大概就是這份簡單讓主子爺給瞧上眼了。
她又一福身,道:“指點是萬萬當不得的,隻是奴才想着,貼身侍候的人該仔細些挑。”
說罷看她一眼,見她點頭有贊同的意思,才補上後半句:“倒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