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容安去請到大夫到莊子裡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容與也徹底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他穿書了,這是一本科舉文,原身是男主早死的大侄,存在的意義就是讓男主對爺爺對男主産生愧疚之情,讓男主被記在嫡母名下,有了嫡出的名分。
容與有些無奈,原身在原著中,應該就是這次病死了,還不等他細想,許氏就端着粥,溫柔道:“與兒,餓了吧,娘給你煮了小米粥,你快吃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容與看着面前的粥,想起了一些劇情原身這一家子被丢到莊子裡,吃飯都是飽一頓饑一頓的,原身的娘哪裡弄的粥。
容與面色還有些紅,聲音也有些啞,低聲聞到:“娘,你哪裡弄的粥?”
許氏笑道:“我去找莊頭換的,你外祖父當初給我的陪嫁,如今就剩一個簪子,娘給莊頭了,不僅僅換了一斤小米,還有十個雞蛋,你可要好好養病啊。”
許氏看起來樂呵呵的,容與不是原身,他知道許氏家在鄰縣,如今已經有好多年沒回去了,陪嫁也不剩什麼,這簪子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娘,你的陪嫁怎麼能動,我不吃了……咳咳咳去要回來!”
許氏看着兒子這樣,心疼極了,輕聲道:“傻孩子,什麼東西也越不過你去,娘親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快吃吧”許氏把小米粥端給容與,容與心下有些酸酸的,一勺一勺的把粥吃了。
看到容與把粥吃了,許氏高興道:“好孩子,真乖!等你爹爹請大夫回來。”
“多謝娘親!”
“這孩子和娘親客氣什麼。”
“大夫……大夫來了。”容安喊道。
許氏連忙去迎,說道:“大夫辛苦了,孩子就在屋裡,您快進來。”
大夫點點頭,容與雖然有些虛弱,但是還沒睡過去,大夫診完脈道:“身體虧空嚴重,不僅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心疾,還要營養跟不上,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補上的。”
“大夫,那與兒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怎麼辦。”許氏關切道。
容與也豎起耳朵聽,他剛穿過來,别沒怎麼就死了。
“若是家裡條件好,用人參等名貴藥品,細細養着,自然也能安穩,隻是……你們現在這種情況……罷了,我先開服藥,把病情穩住,再做打算。”
容安忙點頭道:“多謝大夫,多謝大夫。”
張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道:“這藥一天兩頓,吃上三天,燒應該是能退,日後的話,隻能好好養着,少讓他動氣。”
許氏眼裡含着淚道:“我明白。”
若雲端着熱茶道:“這早上露水重,大夫喝了暖暖身子。”
“多謝了。”張大夫把熱茶喝了,身體确實暖起來了,對容安說。
“你如今這身子要記住,切勿過喜過悲,這次已經是去鬼門關去過一趟的,日後要小心。”
容與點點頭道:“多謝大夫,我知道了。”
容安随大夫去抓藥,許氏守着兒子,一邊做針線活,這些年這一家子,就靠着許氏的針線活和莊子裡二畝地過活。
容與精力不濟模模糊糊的又睡過去了。
耳邊一直吵吵嚷嚷的。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地方啊,我要回去了,這也太冷了吧,這土也太不松軟了,都不是黎大王喜歡的黑土。”
“可惡的天雷啊!”
“怎麼還要小蟲子啊,救命啊,别碰我别碰我。”
“嗚嗚嗚,我好害怕,蟲子不會把我的根吃掉吧,嗚嗚嗚等我回山裡,他們又該笑話我了。”這時候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剛才氣勢那麼足,倒是有幾分可憐。
容安和妻子看着屋裡空空蕩蕩的,孩子想吃口熱飯都沒有,許氏心裡看了難受,又開始低低的哭了起來。
“韻娘,是我對不起你。”
許氏擡頭看着丈夫,心裡發了狠,對丈夫道:“咱們得想個法子弄些錢,不然别說與兒,就是未出生的孩子,都不一定能活下去。”
容安也被這次的事刺激到了,往日裡哪怕是殘羹剩飯也還有些,與兒身體不好,莊頭話多,最後也會請大夫,可如今……
容安點點頭道:“我手裡的玉佩當了,如今手裡還剩下二兩銀子,給與兒吃藥留一兩,其他的咱們想想辦法。”
許氏看到丈夫的變化,心裡的委屈也少多了,低聲道:“如今我能刺繡,先繡些東西,補貼家用吧,府裡的人該是不會管我們了,我們該自己找活路了。”
容安點點頭道:“我都聽你的韻娘。”
許氏貼着容安道:“我也就罷了,我看與兒……不想是個壽數長的,若是不好好養着,必定是個早夭的命,現在在莊子裡還有一口飯吃,若是日後……怕是……”
容安點點頭道:“我知道,我雖然沒什麼本事,為了妻兒,也要一搏,我明日就是碼頭上扛大包,雖然錢不多,咱們一家人也要慢慢存着,下一次我可就沒有玉佩來救命了。”
許氏點點頭道:“我就知道,當家的是個聰明的。”
次日,等容安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溫婉的婦人在旁邊繡東西,夫人雖然穿着簡單,也不難看出,其年輕時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