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關上門,好像又不是那麼多此一舉了。
開車可不就得小心嘛。
回頭看着舒适的家,她輕輕啊——了聲,換了鞋子倒在軟綿綿的沙發上。
安穩舒适的尋常生活,該好好享受珍惜了。
她總不會把負面情緒留很久,心平氣和看了會兒祈願世界的貼吧,看得差不多了就退出去,慣例登上微信看一眼消息。
回了林夏的幾句閑聊,想退出時手指停滞在返回鍵之上,挪了挪找到手機号,搜索。
頭像空白,昵稱是S。
發送好友申請後盯着看了會兒,沒反應,她扔下手機,翻出投影儀找了一部經典電影看。
是部兩個半小時的喜劇。
昏暗的房間中隻有熒幕的光,映在她眼中,眸光随着熒光閃爍,襯得眼角弧度瞧着更加可親。
桌子上的手機忽然亮起光,在一片昏暗中異常顯眼。
江楓瞥見了,但目光并未停留,重新投向熒幕。閃爍的光映出她的笑顔。
樂呵呵看完電影,她打開燈,這才拿起手機看。
媽媽:最近适應的怎麼樣呀?勞逸結合别累着了
溫和的笑意漫上她的眼角眉梢,她按上語音鍵。
“别擔心啦,你女兒适應能力可強了~”
話音開朗愉悅,帶着點驕矜可愛的自戀。
見對面沒再回話,她退出來,點進另一個聊天框。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江楓想了想,發了句“是蘇姐嗎”,又加上一個表情包。
等了約有幾十秒,對面回複了。
一個句号。
江楓:……?
沒等她揣摩明白,又來了一條消息。
“是”
行叭。她也沒什麼想說的,既然已經确認了便退了出去。
心血來潮,她去網上搜了下蘇流光的名字。
她之前搜過自己,跳出來的是小學時候投稿的文章,妥妥黑曆史。而前一段多了她名下的咖啡廳。
問了問朋友們,也都是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數據屬實可怕。
然而搜索蘇流光,跳出來的卻沒一點沾邊的,幹幹淨淨找不到一點痕迹。
她皺眉,想不通,遂不想,奔赴她餘額不足的安穩生活。
中途她有點進蘇流光的聊天框過,但很少主動。
隻偶爾有一次蘇流光可能是想起來有她這麼一号人,說了句有找不到答案的可以問她。她才偶爾問一兩個問題,但也很少。
追根溯源大概在于某一次她看到一個有趣的事兒,分享給其他朋友時猶豫了下,還是發給了蘇流光,蘇流光沒回,她之後就再也沒試過了。
隻當是大佬和她不一個層次,加上初識的尴尬期。
祈願世界成為了既定的未來,她慶幸蘇流光願意帶她,盡管有别的原因,但無論如何都是她得了好處。
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隻是可能她們的話題不同罷了。
她這麼認為。隻是想不通心中的茫然無措是為什麼?
因為她不能确定蘇流光不回是不在意?還是沒看到?亦或隻是話題不同。
倘若是前者,那麼她們的關系便不再對等。
一根線連接着她們兩個,但繩子在蘇流光手中,而她隻是被綁在線上。
隻做一個物件,去面對未知且充滿危機的未來,過程之中仍是半知半解。
無知無力的現實讓她惶恐。
這是她自己也意識不到的本能。
于是聊天框中便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條消息。
直到最後一周,某一天一串數字201909232030莫名貫穿她整個夢境,顯然是一周後的時間,她才給蘇流光發了消息。
沒多久蘇流光便回複了。
“六天後你過來。”
随即是一個定位。
江楓點進去了定位,也在北城,隻不過她家在北城偏北,而地址上是北城偏南,坐車還是要挺久的。
她打字:好
剛剛點擊發送,消息還沒發出去,對面又一條消息姗姗來遲——可以嗎
像是後知後覺用上詢問的語氣,而不是命令。
“可以嗎”才剛蹦出來,她的“好”就跟上了。
江楓内心有些微妙的複雜,這條“好”回複的本來不是“可以嗎”。
雖說也可以當作是,但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好”既勉強又委屈。
于是欣欣然發送了一張表情包。
發完之後,她心情不錯,潛藏的茫然無措無聲消散。
樂呵了一小會兒,她看電視時恍然回顧起當時的心理活動,擰眉思考她什麼時候發消息變得别扭起來,思考無果,隻好歸功于無解的奇遇。
手機忽然又傳來一聲響,她依然沒急着看,把這段劇情看完了去拿手機。
——你到大門口說一聲,出去接你
江楓:[ok.jpg]
晚上,她高中群裡發生了件好笑的事兒,她轉給朋友群後和朋友們哈哈大笑一通。
等群裡消停了,她被戳到的笑點還未消停,停了會兒忽然又發作,且越想越好笑。她掃了眼列表,平常說話的人剛才都已經笑過了,遂發給蘇流光。
正是晚上九點多,可能是她剛好也在看手機,這次回得很快。
——這人是不是傻?
江楓莫名又被戳到笑點了,不過是被她的話,她彎彎的眼睛盯着那個問号,好似能隔着屏幕看到蘇流光的嫌棄。
她笑得眼角含淚,打了一串“哈哈哈”給蘇流光。
——?
江楓繼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傻子
傻子本人笑得不行,被罵了也不生氣,樂呵呵去高中群裡添油加火,艾特當事人發了句“你是不是傻?”。
當事人:“?”
江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事人:“還來?嘿你小子,信不信我揭你老底”
她高中玩得不錯的同學這時候火速離開潛水狀态,紛紛艾特當事人并表示期待。
江楓絲毫不慌,“看看咱們誰手裡的黑曆史多?”
于是今天以一輪愉快的互發黑曆史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