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了一步,江楓立即退一步,并準備拔腿就跑。他此時擡頭,眼眸紅似血染。
江楓呼吸一滞,毫不猶豫轉身就跑,直沖二樓。
幾乎稱得上本能,她剛到樓梯還沒跑兩步,猛地偏頭,下一刻餘光便見一隻白淨但指甲漆黑且長到怖人的手在自己耳邊,還冒着寒氣。
絲毫不敢猶豫跑神,她回身踹了一腳扭頭就跑。隻堪堪瞧見他似乎踉跄了下,倒沒倒也沒敢看,飛速往上沖。
才上到樓梯拐角的連接處,她拐彎時見人又追在身後,借着拐彎之時取出匕首猛地砍上他向自己伸出的手。
能砍斷喪屍骨頭的匕首本應鋒利無比,可江楓卻跟砍到一塊鐵似的,震得虎口發麻。故而江楓手上沒了力氣,他僅憑一隻手便推開匕首,極長的指甲直直刺向江楓腦袋。
江楓後退也來不及,那一瞬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隻看到他并非指甲變黑,而是那個指節連帶指甲一同變得漆黑寒涼,尖利無比。
那一瞬的時間隻來得及她産生這麼一個認知,而後聽到一陣破風聲。
一瞬後,彭。
蘇流在樓梯之上擲出的匕首把許之章釘到牆上。
江楓隻看了一道殘影,反應過來後跑得飛快一溜煙到了蘇流身後。
許之章還在掙紮,看程度隻需一小會就能掙開。
江楓周眠瑟縮着站在一邊,蘇流卻是不急不緩轉身。二人不解,隻好跟着。
蘇流把身後一個房間的門合上,回頭看了眼許之章,又打開。
二人跟着看,隻見門合上,他的眼立即就能恢複正常,一旦打開,立馬變紅。這門好像就是個遙控器。
蘇流沒功夫跟她們解釋,隻是指着身後樓梯道:“原路回去,我待會兒就到,從房頂走。”
周眠瞪大眼睛,房頂?
江楓張張嘴想說什麼,蘇流再怎麼樣和她們是一般,隻是個人類。看到她面無表情的臉後憋回去了,道:“我們等你。”
說着她拉上周眠就往樓上去。
巷子裡都是挨近的小院,房頂的确可以走人,其間間隔不寬,圍欄不高。看着地上遊走的“人們”,周眠也知道為什麼要走房頂了。
也幸虧是它們不會飛,不然還真出不去。
兩人飛檐走壁掠過第三家時,江楓回望了一眼,見一隻熟悉的熊飛速被扔到反方向,而後那個紅眼男生竟不要命似的從二樓窗戶跳出去,彭——的一聲巨響,顯然是摔了下去。
她偏頭看下面,很快就見紅眼爬起來往熊飛去的地方飛奔。
“許之章”被引開了,她松了口氣,專心往前趕路。隻是隐隐有些别扭,說不出來是哪裡。
她們跑到巷子頭那家人的房頂時,回頭确認蘇流已經上了房頂正在趕路,才放下心往前路看去。
路人皆成了神智不清的喪屍,擠擠挨挨往她們所處位置對應的地面去。
可想而知,一旦下去,就将陷入屍山屍海。但不下去,後面的“許之章”遲早會追上來,畢竟他可不似下面那群一般思維呆滞行動遲緩。
事實上現實并不給她們機會去進退兩難,蘇流很快就趕到,她人還未到,聲音便先至。
“我下去引開,你倆趁機下樓。”
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她一躍而下。
江楓目瞪口呆,看她徑直蕩向路邊一棵樹,猜測她應該是用了鈎鎖之類的東西。不過蘇流如此行色匆匆,她們瞬間提心吊膽,精神高度緊繃。
随着蘇流落地,喪屍們果然一窩蜂湧向她,江楓和周眠立即沖下樓。她們剛走出門,就見喪屍們正簇擁成一團,以一棵樹為圓心圍成一個大圓,她們看不清楚内圍蘇流的模樣。
江楓掃了眼,覺得蘇流過于超凡,竟然能在用喪屍當皮包的湯圓裡面作餡。
她們一出來,站在圓外圍的幾隻喪屍分出來走向她們,大多數還是圍着蘇流,也幸得如此,二人尚且還有喘息之機。它們行動遲緩,幾隻還是能躲開的。
“原路回去。”蘇流聲音傳來,江楓循聲望去,才見她竟是在其中樹上站着,一時之間不知作何感想,隻覺:哦,蘇姐原來還是正常人。
不過此時沒空給她感想,在呼哧呼哧的瘆人聲響中,江楓和周眠繼續速度與激情。
周圍行人似是都聚向了那條巷子,跑出大老遠,江楓也沒有見到其他喪屍的蹤迹。
她們來時走出白霧通道入目就是大路,兩邊羅列着條條小巷,她記得進來看到正對的巷子口有條凳子。
“周眠。”她看着前面那條巷子口的凳子,停下腳步,“入口就在這裡吧?”
周眠也停下來,喘了口氣,指着對面小巷道:“對,裡面挺遠的霧正在聚集,速度有點慢。
我雖然記得怎麼拐,但那條通道隻能容一個人,我也不知道實際上對應的是哪一小塊,而且它可能會變,隻能等霧漫過來看見那條道。”
江楓遠望,果然前面極遠的地方似有霧氣翻滾,正朝這邊而來,可比起早上的速度,這實在是慢了。
“隻能等了。”
她回頭看看蘇流那邊,距離約有七八百米了,好在是直線尚能看到。
蘇流正向着她們跑來,速度很快,後面墜着一串尾巴。
江楓莫名道:“好像沒跑多遠的時候,跟在我們後面的那幾個就回去了。怎麼這回都跟着蘇姐?就算是因為隻有我們三個活人所以跑來,可剛開始跟着我們的也太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