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裡沒一點介意,自顧自推測:“也就是說林澤有男朋友,或者是喜歡的男生。”
蘇流心裡總算順了點,道:“床底的确是個穿校服的男生,那些話九成都是想和他說的。熊,情書,都是給他的。沒見中午我們碰這東西時‘林澤’更瘋了嗎?”
幾個男生又去看那些話,一個個擰着眉毛似是想看出來那藏着隐晦思緒的情書,其中尤以高樓面色最怪異,他低聲嘀咕了句什麼,話音止步于“變……”,後話咽進肚子裡。
江楓倒是沒看,她之前就隐約覺得那些話有點怪,但沒能清晰感覺出來哪點怪,經蘇流一說恍如醍醐灌頂。
趁着幾人去看,她悄摸摸側眸看蘇流,兀自感動。
當時沒讓自己看,自己卻看了,蘇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那自以為悄無聲息的打量在蘇流眼裡就跟慢動作回放似的,蘇流莫名其妙,懶得理她。
“目前知道的是他有喜歡的人,寫情書,送娃娃,偶爾被打,離開老師視線經常被擠兌,晚上十二點後出現異常早上五點半消失。”大廈總結道。
江楓加了條:“老師也針對他。”
大廈點頭,“現在似乎有點明朗了,但後續還得往他戀人那邊找找線索。今晚晚自習,沒别的我們就抓緊回去?”
“有前因後果,被欺負被針對在前。中午真實發生的是因,果是下午變本加厲的流言。時間線也不對。”蘇流廖廖提了一嘴。“晚自習外面有喪屍遊行,我不去了。”
江楓:“我跟你。”
周眠也附和。
大廈聽她前面的話先是一愣,後續的話更是讓他沒料到。
盡管也許真的能暫避鋒芒,但他隻是笑笑,道:“祝你們好運。”
應他吉言,江楓一行的确沒碰到什麼危險。
隻是在晚自習結束後沒多久,一陣巨大的爆破聲和忽閃的白光吸引了江楓周眠的注意。
江楓探頭看到剛從陽台洗完澡回來的蘇流,感覺去趟陽台應該問題不大。
她對上對床周眠蠢蠢欲動的視線,試探道:“去看看?”
周眠心中怯怯被她帶着輾轉化為好奇,點頭。
兩位不敢單獨去的人于是緊挨着踏上陽台,遠望到沖天的白光時隐時現。
每随白光暴起,就伴有一陣巨響。
看了一陣,江楓回頭看向老神在在躺床上休息的蘇流:“蘇姐,這麼大聲勢沒事吧?”
蘇流閉目養神,“高樓大廈和邊傑。”
江楓再看白光間斷出現的位置,隔得遠,但若說是往男寝去那方向也對。
有了頭緒,底下密密麻麻的喪屍潮似乎就也能看出是往那邊去的。
她看着湧動的腦殼,頓時頭皮發麻一陣後怕,後怕完便是慶幸,以及無能為力。
“他們要有個推車也行,土豆泥也不知道夠不夠用。”江楓感歎,“擱我腦子都被吃掉幾個了。”
蘇流被她話帶偏,聯想到三人站在小推車上在屍潮中碾出一條生路,四周還有一圈被軋飛的僵屍的畫面。
高樓還得站下面,剩下倆人挂他身上。
她嘴角一抽,“你去給他們送點太陽花?”
江楓猛搖頭,“那哪兒能。我去當向日葵給他們擋僵屍還不夠格的。”
周眠本來還緊張得不行,聽她們一來一回愣是放松下來。她看着移動的白光所在,默默想,倘若是她自己,能像蘇流這樣避開已知的危險直面未知嗎?
她當然不敢,或者說大多數人都不敢,尤其是進入祈願世界的衆人。
他們有所求,自然惜命。
江楓沒她那些心思,徑直問:“你說他們圖啥呢,不上晚自習隻是可能遭罪,但去了肯定會曆劫,幹脆不去不得了嘛。”
“世界安排的場景有些是必經的。經曆了還有機會活,但避開一定不能活。沒人知道下一個場景是不是必經的。”蘇流淡聲,口吻淡定的仿佛在說她喝了口水。
周眠本來認為蘇流是憑實力才敢避開,聞言愣怔。她直覺蘇流不會自投羅網,可蘇流也說了沒人知道。
疑問連帶着恐懼襲來,但她不敢多問,畢竟蘇流和她的交易内容不包括替她答疑解惑。
不過有人替她問了。
江楓恍然大悟大廈的“祝你們好運”原來是這個意思。
“那你怎麼看出來的?”她直接跨過震驚疑問恐懼的大流程,确信蘇流不會做沒把握的事,徑直來到好奇。
“當時要和他們說說萬一人信了呢,還能剩下來土豆泥地雷,下回組團打怪留點火力。”說着她面上悲痛萬分。
蘇流斜她一眼,盡管聽出了幾分話下話,内心也毫無波瀾,目光順着看向外面。
“你以為他們這麼簡單就能回去?”
“嗯?”江楓困惑,看着這一會白光已經快靠近寝室了,速度也沒減。
周眠道:“天黑之後越靠近安全區好像越危險,我上次就是。”
“沒錯。”蘇流煞有其是道:“不然我幹什麼要冒險回來?”
周眠默默從陽台回去。
江楓還站在陽台上。
夜風掃過脖頸,有點涼。
???
不是,冒險?
“蘇姐,你哐我呢吧?”
她頓時覺得安全無比的寝室開始泛起一絲絲陰氣,順着夜風滲進身體,就等着某個瞬間把她給帶走。
立即沖進寝室,三個男生的安危瞬間被抛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