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
這個話題就此作罷。
去村長家搜尋這一趟前後不過半個小時,他們最大的收獲就是那幾根蠟燭,這至少保障了他們在下一個白天有出去的機會,而不是被迫關在屋子裡幹等。
一行人分開去找村民打聽情況,李三和餘淩一道,剩下郦也、賀蘭随和陳聿一道,分别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而去。
夜裡的上官村透出一種喧嚣的靜寂,這種矛盾體現在村子裡的每一個角落裡,路上是有人來回走動,田地裡有人在做農活,紅燈籠的光猶如無腦螢蟲般四處亂竄,可是他們的說話交談聲都壓得很低,就好像夜幕遮蔽住了,隔離開很遠的距離傳來,變成一種不真切的喁喁私語。
“我去那邊。”郦也指了指田埂上抽煙的大爺走了過去。
賀蘭随和陳聿去問路上經過推着架子車的年輕小夥子。
大爺對郦也愛答不理的,郦也又往田地深處走了一段距離,去問一個拎着籃子的少女。
“你好,能不能找你問點事情?”他問道。
那少女見他是生臉,道:“我不認得你。”
“我是廖村長找來的幫忙的。”郦也道,“就住在村長家。”
少女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來,往後退了退,立刻便轉身匆匆走開了。她拎着籃子去了對面地裡,似乎是去給一個大嬸送飯,那大嬸看到了她和郦也搭話,訓斥聲隐約傳過來。
等大嬸吃完飯,少女沉默地拎着籃子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踢着地上的土旮旯,大概因為剛才被罵而十分煩悶,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見郦也站在樹後,正看着她。
少女一言不發地就要走,郦也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被罵——這裡被樹擋住了,沒人看得見的。”
少女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郦也扔了個什麼東西過來,她驚得又往後退去,但一低頭,發現那隻是一個草葉編成的小兔子。
“送你的,”郦也笑眯眯道,“給你道歉。”
少女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不忍的神情來,小聲道:“你别問了,他們不會說的……你,你快回去吧。”
“回去?”郦也挑眉,“回去哪兒。”
少女拎着籃匆匆忙忙地走了。那隻草葉編的小兔子被一陣風吹走,埋在了土路中央的泥土中。
“看來村民肯定知道些什麼。”郦也在心裡說道,“但是他們都不願意說出真相——他們為什麼不肯說?”
小說家道:“利益相關,或者迫于什麼禁忌、約束,這村子裡禁忌這麼多。”
郦也剛要開口,他身側樹下的灌木叢卻忽然動了一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霍然回過頭,瞥見有什麼活物從灌木叢裡蹿了出去,似乎是野貓之類……不,不對,野貓不會有那麼長的頭發,郦也的視線裡,一截黑色的長發正掃過灌木枝子,沾了片片枯枝碎葉。
那似乎是個小孩。
郦也慢慢靠過去,手放進口袋捏住闆磚,一步踱到樹幹之後,可是那裡卻空無一物,那“小孩”消失了。
他皺了一下眉,剛要走,又感覺到自己的褲腿被什麼東西扯着,于是低下頭——
正和一雙沒有眼瞳的、猶如迷霧般灰白可怖的眼睛對視上。
“……”
眼睛的主人有着慘青發灰的小小臉頰,長長的頭發,身形瘦小,但是要比野貓大一點兒,四肢卻和野貓一樣纖細,柔韌地拗出扭曲地角度,其中一隻不知道是該叫手還是該叫前爪的東西,正拽着郦也的褲腿。
郦也猶豫了一下:“……你是個什麼品種?”
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