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着,賀蘭随話鋒一轉,忽然道:“陰陽先生是哪裡人?”
王貴被他問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下,道:“就東邊前峪村的……”
“前峪村在東?上官村在北,按照村口的十字路指向,難道西邊和南邊的村子分别叫後峪村和下官村?”
王貴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賀蘭随笑了一下:“猜的。”
“不過也不能這麼說,我們這隻有前後峪村和上官村,”王貴憨厚地笑了笑,“沒有下官村哩。”
餘淩好奇:“為什麼沒有下官村?”
王貴搖頭:“不知道,聽老一輩人說,我們這早年山崩過,可能埋了吧。”
“為什麼要去前峪村請陰陽先生?”賀蘭随接着問,“上官村沒有陰陽先生嗎?”
“村長說,那個陰陽先生算的準……”
“陰陽先生是什麼時候來的上官村?”
“前天……不,大前天,大前天夜裡來的。”
“也就是三天前。”賀蘭随一哂,“陰陽先生已經失蹤三天了,村子裡的人都沒有找到嗎?”
“我們還得幹農活,”王貴低聲道,“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挺忙的……”
賀蘭随“嗯”了一聲,又道:“當天晚上,你們和陰陽先生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啊,就問他給我們算算日子,結果還沒算好,他就忽然大喊大叫着跑出去了……”
“上官村的習俗,是人過世之後下葬都要算日子麼?”
王貴點頭:“是的,要算好才能下葬。”
“節哀,你家老人,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王貴先是“啊”了一聲,似乎有些迷茫,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道:“十九……”
“陰陽先生瘋之前,有沒有什麼征兆?”陳聿插話,“比如抽搐,或者其他什麼怪異的動作。”
“沒有吧……陰陽先生嘛,就一直神神叨叨的,”王貴道,“他說的話我也聽不大懂。”
“他說了什麼?”餘淩問。
“我記不得了。”
“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嗎?”
“就我和村長。”
餘淩又問了幾個其他的問題,王貴都一一答了,但和廖村長所言大差不差,她沖賀蘭随輕微搖了下頭。
“好。”賀蘭随點頭,“我們沒有其他想了解的了,麻煩你了。”
“沒,應該的,應該的。”王貴搓了一下手掌,“那我就去幹活了。你們……”
“我們也要走了,還要去幫村長找人呢。”賀蘭随笑着說。
王貴“诶”了一聲,他起身去牆邊拿鋤頭,郦也跟着賀蘭随他們往門口走去。覃大爺父女已經走了,隻有廖村長一個人站在門口抽煙,他見郦也等人出來,便拿下煙鍋,道:“問完了?有問到什麼嗎?”
餘淩笑了一下,道:“和您說得差不多。”
廖村長往院子裡看了一眼,似乎自得地笑了笑:“我就說,你們還非得自己過來問。”
“你們先走吧,”廖村長道,“我和王貴有話要說……對了,你們另外一個人呢?”
“讓他上完廁所在路邊口等我們了,”餘淩道,“問個話而已,他不來也行。”
廖村長點頭,指了指王貴家院子出去的一條路:“從這直走就北邊的樹林子,那邊林子密,你們拿好燈籠,小心點。”
他說完就進了院子,和拄着鋤頭的王貴說些什麼,郦也走在隊伍最後,從未關上大門縫隙裡看進去,能看見廖村長蠕動的口型,似乎說的是“隻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