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孟祥鋒,陸香雲竟有些恍惚,她以為他已經放棄了。
沒想到他竟然在她丈夫死後沒多久,就直接蠻橫的過來提親。
看着孟祥鋒已經走到她面前,還說要娶她,陸香雲心中湧現出濃重的悲哀。
她的丈夫已經死了,沒有人會護着她了,所以他有恃無恐的直接過來提親。
這時她注意到了身旁人對她的竊竊私語,他們看着她眼神裡帶着審視跟批判,似乎覺得她丈夫屍骨未寒她就要嫁人。
“我兒子剛死,就有好幾個人找上來,你這是勾搭上了幾個男人。”
姜母沖上來拉扯陸香雲的胳膊,陸香雲顧及她是丈夫的母親就沒有直接推開她。
她心中酸澀悲憤,伸出手一點點掰開姜母的手,目光倔強帶着憂傷,聲音沙啞。
“媽,我沒有做這種事,你口下留德。”
“人家都找上門了,還能有假。”
看着那奸夫站在那裡,毫無心虛,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來打姜家的臉,姜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不顧姜小茹的阻攔,就要去扯陸香雲的頭發。
陸香雲伸手去擋,聲音帶着顫,“媽,你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能這麼污蔑我,姜哥剛死,我怎麼會幹這種事。”
她最近幾天瘦了很多,肩背單薄,眼下一片青色,站在那裡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把她吹走,脆弱極了。
但又格外堅韌,蒼白頹然的眉眼此刻帶着認真,讓人自然而然就信服她說的是真話。
“你要清楚我不單是姜陶然的妻子,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你這樣說讓兩個孩子以後如何自處。”
陸香雲的聲音愈發冷靜,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
衆人的眼光也逐漸變了,互相讨論着陸香雲看着不像是這種人。
不過這男人是怎麼回事,他跟陸香雲認識嗎,大家眼神在孟祥鋒跟陸香雲身上流轉。
空氣安靜了幾秒,姜母梗着脖子,但明顯沒有剛剛的硬氣。
“你自己惹出來的事,别拿孩子說事。”
孟祥鋒開口打斷,眼神冷冷的看了姜母一眼,“我是來提親的,不是來看你們吵架的。”
“三轉一響,彩禮二百八,你看怎麼樣,不滿意還可以再加。”
孟祥鋒不顧衆人的驚歎,說起來輕描淡寫,好像說是是一毛兩毛錢一樣,不值一提似的。
陸香雲聽着周圍人突然沸騰的聲音,腦子空白,貝齒咬住下唇,捏了捏掌心,拒絕的話剛到嘴上,另一邊就傳來一道男聲。
“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陸香雲是我先看上了。”
來人是公社主任的兒子張猛,在屠宰場工作,膀大腰粗,身上還帶着黑色圍裙,聲音也是粗聲粗氣,看起來極為不好惹。
他正在村裡給任務豬稱重,就聽到有人說陸香雲家門口有人來提親,陣仗還很大,就急忙過來了。
一眼就看清了目标,直接沖到孟祥鋒面前,眉毛橫向鬓角,赤醬色嘴唇張合着,還沒等他說完。
孟祥鋒眼睛像是利刃一般,射向張猛。
長腿一掃就踢向他,這一覺力道極大也很刁鑽,饒是張猛殺豬多年下盤很穩,還是一個不差被他踢的一個踉跄,單腿跪在了泥地上。
他扶着小腿,咬牙站起來,“你真無恥,不說一聲就直接動手。”
“你算什麼玩意,也配跟我們峰哥争。”
孟祥鋒兩個小弟喊道,他們三個人都是高個子看着就像是練家子,張猛一時也沒敢硬來。
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兩個孩子也跟着出來,無措的看着面前的場景。
“洋洋,你媽要改嫁了,不要你們了。”
旁邊有個混子故意湊到姜白旁邊吓唬,姜白和姜月聽到了。
小臉一白,緊接着眼淚就一串串掉了下來,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的看着陸香雲,生怕媽媽真的丢下他們。
“快去勸勸你媽,再怎麼樣為了兩個孩子也要留下啊。”
一個穿着紅色棉襖,三十來歲的女人推搡了兩個孩子,慫恿着。
明明陸香雲剛剛說了跟他們沒有關系,她還當沒聽到一樣,說的跟陸香雲馬上就要走一樣。
兩個孩子被推了幾下,徹底崩潰了,一前一後都哭喊起來了。
“夠了。”
陸香雲看着孩子們哭了起來,周圍說什麼的都有,聲音沙啞撕裂的喊了出來。
穿過人群把兩個孩子抱住,安撫着,接着對孟祥鋒和張猛說。
“我跟你們都不熟,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在我丈夫屍骨未寒的時候,就過來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