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垂,皓月當空。
《長生劫》劇組在今天安排了幾場夜戲,衆人在影視基地裡忙碌了一晚上,最終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熬到了下班。
江白鶴打着哈欠回到淺水灣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夜晚的十一點。
在回家的路上,她給晏疏發了好幾條信息,但是卻一直都沒有收到回複。
也不知道晏疏是不是睡着了。
這般想着,她打開大門的動作便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
門一推開,江白鶴就見到玄關處有一盞小燈在幽幽的亮着,看上去像是有人特意為她留下的一般。
看着這照亮了面前一小片黑暗區域的暖黃燈光,江白鶴的心裡不禁湧上了一股暖意。
她又想起了宋知書今天跟她透露的事。
晏疏為了讓她能夠在拍戲時吃好,竟然直接提高了整個劇組的夥食待遇,這是她拍戲這麼多年以來都沒有經曆過的事。
投我以桃,報之以李。
在回來的一路上,江白鶴都在想着,回到家後一定要跟晏疏好好的道個謝。
不過看樣子,今晚怕是沒有機會了。
江白鶴蹑手蹑腳的走上了二樓,在路過房間時,驚訝的發現晏疏的房門竟然大開着,而裡面卻并沒有人在。
難道晏疏還在公司裡加班,沒有回家嗎?
想起了剛剛在玄關處似乎有看到晏疏換下的鞋子,江白鶴搖了搖頭,有些納悶。
人應該是在家的,隻是不在二樓罷。
她四處的打量了一下,隐隐約約見到頂樓處的燈光亮着。
她們住的這房子一共有四層。
一樓是客廳、餐廳和客房,二樓是專屬于兩人的地方,隻有兩人的房間和書房,而三樓則是影音室、吧台等休閑空間,最頂層的地方是一個露天的陽台,江白鶴也很少有上去看過。
她開了樓道的燈,緩步走上三樓,見這層樓裡似乎沒有光照,便沒有過多的停留,繼續的往上走,準備到天台處去看看。
跨過門檻,入目的就是一片令她贊歎的美景。
天台很大,牆根四周搭有一排木制架子,上面爬滿了一串串喇叭狀的牽牛花,綠色的葉,淺紫的花,交纏在一起,在這夏末秋初的夜晚,給人帶來一場視覺盛宴。
而不遠處還裝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庭院木制吊椅,上邊似乎躺着一個人。
江白鶴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慢慢的走近吊椅,發現上面躺着的人正是她在尋找的晏疏。
看着蜷縮在吊椅上睡着的晏疏,江白鶴在心裡輕輕地笑了笑。
皎潔月光悄然灑落,在地面上落下了星星點點的痕迹。
江白鶴就這麼蹲在晏疏的身邊,細細的打量着面前正在熟睡的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晏疏睡覺時的模樣。
與清醒時不同,睡着的晏疏眉眼間失了那層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意,看上去溫和柔軟,就像是一隻暫時失去了攻擊性、乖巧可愛的小貓咪。
看着面前人精緻的容顔,江白鶴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但卻并不敢觸碰到對方,隻輕輕的在空氣中描繪着她的五官。
緊閉的眼眸,秀挺的鼻梁,閉合的紅唇……
她向來是個顔控。
在當初見到晏疏第一眼時,就覺得這人哪哪都美的讓人心動。
隻可惜她們之間還隔着太多的東西,她還需要再繼續努力努力,才敢将自己的心思袒露出去。
江白鶴就這麼在地上坐了一會。
夜風涼涼的,吹散了四周悶熱的空氣。
她見晏疏睡得安穩,便不願将她給吵醒,想着要不就讓她在這裡睡一晚上。
可是轉念間,她又想到了另一方面。
夏末初秋的室外雖然不冷,但這吊椅說到底還是不夠寬敞,萬一晏疏睡着睡着突然翻個身,估計會直接滾落地。
要不還是叫醒她,讓她回去睡吧。
就在江白鶴糾結之時,吊椅上睡着的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嘤咛。
江白鶴瞬間屏住了呼吸,就見晏疏在她面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看着睡眼惺忪、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晏疏,江白鶴不敢大聲的說話,就怕把人給吓着了。
她溫柔的開口問道:“醒了?”
“嗯……?”
晏疏眨了眨眼眸,懵懵懂懂的看向江白鶴,似乎不是很理解面前的人在說些什麼。
見着身前渾身都散發着可愛氣息晏疏,江白鶴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壓制住了自己那蠢蠢欲動的手,讓它不要沖動的揉上晏疏的腦袋。
可是真的好可愛啊。
萌的她小心肝都在撲通撲通的跳着,似乎想要跳出胸膛,送到面前人的手上。
就這麼呆坐了幾十秒,晏疏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腦子也漸漸地清醒過來。
她看着身邊笑得一臉溫柔的江白鶴,想到了自己剛剛的那副蠢樣,便不由自主的撇開了視線,尴尬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江白鶴努力的憋着笑,生怕自己表現的太過沖動,把小晏總給吓跑了。
“看到你不在房間,就在屋子裡找了一下,沒想到你會在這裡睡覺。”
晏疏輕輕咳了一聲:“我原本隻想在這裡歇一會,也沒想到會睡着了。”
而且還這麼巧的,就被江白鶴給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