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在家裡躺一周,所以如果你沒事的話就來找我玩吧。”郁雪青停頓一下,轉頭看陳景瑞,“你願意做我的模特嗎?”
“模特?”
“對,模特。”郁雪青坐直身體,“我很少畫人物肖像,不太習慣和人長時間單獨共處一室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找不到讓我滿意的模特。”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陳景瑞:“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這麼久以來幾乎一直都是單獨相處,模特是你的話我應該能好好畫下去。”他随即補充一句,“你身材挺不錯。”
陳景瑞安靜兩秒:“但是……”
郁雪青又補充:“長得也好看。”
“……”
見陳景瑞還是不太想同意,郁雪青抓住他的手,真誠道:“真的,就你這個條件你哪怕穿睡衣去國際會場上走秀都不會有人說你亂來,他們隻會說這是藝術。”
“不過……”他話鋒一轉,“在你豔壓*馳巴**家香*兒那些模特之前,能不能先做我的模特讓我畫幅畫?”
“……我不去走秀。”陳景瑞有些無奈,“好吧。”
看他同意了,郁雪青開心地放開了他的手。
感覺到手上一空,陳景瑞下意識想要重新抓住他的手,郁雪青擡手推推眼鏡作思考狀,陳景瑞剛朝他伸出手就頓住。他的手懸停兩秒,随即蜷起手指将手收回。
郁雪青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幾秒後說:“你們元旦應該有假吧?就元旦那天怎麼樣?”
說完他想起之前和殷潭約好了去他家跨年的事,于是他轉頭看向陳景瑞,問:“你元旦幾天假?”
兩人對視的瞬間陳景瑞移開目光,道:“一天。”
“一天?”郁雪青又陷入思考,“那你這幾天有沒有空?”
陳景瑞搖搖頭:“在準備畢業答辯。”
“……那好吧。”郁雪青有些失落,“那等過完元旦再說,你等不忙了就來找我。”
陳景瑞嗯了一下。
“對了,你今天怎麼又來我家了?”郁雪青問。
陳景瑞垂着眼不看他:“今天太陽挺大的,把菠蘿搬出去曬曬太陽。”說完他又道,“我該走了,太陽落山之後你記得把菠蘿搬進來,菠蘿怕冷。”
說着他便站起身,郁雪青拉住他的衣袖:“這就要走了嗎?不再多待一會兒?”
陳景瑞低頭看了眼那隻抓着自己袖口的手,随即看看向郁雪青,兩秒後道:“我過幾天再來。”
“行吧。”郁雪青松手,繼續道,“可别過太久啊,我就一個星期的假。”
陳景瑞點點頭,從他身前走過。
“我就不送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玄關處傳來一句嗯。
随即玄關處響起開門關門的聲音,屋内恢複安靜。
郁雪青看到放在卧室門口的他的行李箱,幾秒後他起身走到玄關櫃前,将那束小蒼蘭放到了茶幾上。
他坐在地毯上盯着花瓶裡的花,這束小蒼蘭一看就被精心照料過,花瓣潔白無瑕,散發着濃郁的香氣,怎麼看都不像賣不出去要免費處理掉的樣子。
片刻後郁雪青的視線又移到下面那隻花瓶上,也是白色的,和裡面插的白色的花很襯。
他頓了頓,點開某度搜索白色小蒼蘭的花語。
他的視線在手機屏幕上那句“純潔的友情和愛情”裡的愛情二字上停留片刻,下一秒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看到來電人的那瞬間郁雪青剛因為陳景瑞壓下的火又起來了,他氣沖沖點擊接聽。
宿月問:“你沒來醫院嗎?”
“我去幹什麼?”郁雪青很生氣,”你們兩個照顧一個闌尾炎的病人忙不過來?”
“……”宿月沉默兩秒,“闌尾炎就不是病了嗎?”
“我有說闌尾炎不是病嗎?”郁雪青坐到沙發上,皺着眉說,“你那天哭什麼?我還以為他絕症要死了,耍我很好玩是嗎?”
宿月理不直氣也壯:“我擔心得哭了不行嗎?你當誰都像你一樣冷血?親爸生病連個電話都沒有!”
郁雪青氣笑了:“行,我冷血,你們幾個熱血沸騰的動物就好好抱團過一輩子吧。”
說完他便挂了電話。
他煩躁地把手機丢到一旁,視線又落到那束小蒼蘭上,幾秒後他起身去了畫室。
郁雪青将自己的速寫本拿了出來,在茶幾旁邊繞了幾圈找到了一個合适的角度,随後席地而坐開始畫畫。
雖然來曆存疑,但不管是花店老闆送的還是陳景瑞專門買的,這束花都實實在在的出現在了郁雪青家裡,既然在他家那就是他家的一員了,郁雪青認為有必要為它畫一幅肖像。
花期短暫,郁雪青要用自己的手留存下它的永遠。
畫完之後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郁雪青合上速寫本,起身打開燈後去廚房随便做了點東西吃了。
吃完飯後他随便點開一部某瓣評分很高的電影,為男女主的分手惋惜,忍不住掉眼淚,邊哭邊和陳景瑞推薦這部電影。
說着說着他突然想起來沒見過陳景瑞哭的樣子,于是問他是不是淚腺被堵住了,陳景瑞回答他說剖腹産不小心被醫生切了,郁雪青流着淚笑出來。
哭夠之後郁雪青去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覺了,即将沉入夢鄉前,他突然感覺自己忘了什麼事。
算了,明天再說。
今晚郁雪青夢到自己被一隻長了腳的菠蘿追殺,他跑到哪都會被發現,最後他躲進一個純黑色的屋子才沒被那菠蘿殺掉,潛意識告訴他這是陳景瑞的家。
陳景瑞,菠蘿克星。
這是他第二天醒來後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