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握着鄭啟澤的手腕一手摁着他的後腦勺,鄭啟澤偏着頭,他的左臉緊緊貼在冰涼的牆面上,他試圖掙紮了一下卻發現掙不脫,怒道:“你放開我!”
“放開你?”郁雪青挑眉,“放開你讓你打我?”
說完他偏過頭看了眼因為擠壓而有些變形的鄭啟澤的臉,繼續道,“這牆挺涼的吧?”
鄭啟澤不語。
“你答應我去給林意文道歉并且發誓以後再也不去煩她我就放開你。”他頓了頓,補充一句,“也别說我欺負你啊,是你先要打我的,我這隻是正當防衛。”
可能是牆貼着臉真的很涼,鄭啟澤最終還是答應了郁雪青的要求。郁雪青放開了他并表示要他現在去找林意文道歉,鄭啟澤沉默兩秒最後也答應了。
郁雪青帶着他停在培訓室門前,推開門看到大家在乖乖畫畫,他欣慰兩秒,随即道:“林意文出來一下。”
林意文聞言擡頭,放下手裡的畫筆起身走向門邊。
“怎麼了郁……”她說到一半頓住,因為她看到了站在郁雪青身後的鄭啟澤,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别害怕,他是來給你道歉的。”郁雪青一面笑着一面拽住鄭啟澤的衣服把他從自己背後揪出來,“說。”
鄭啟澤低着頭:“……對不起。”
等了幾秒都沒動靜,郁雪青問:“就一句對不起?”
“……我不該在你拒絕我的情況下還跟着你。”
他說完又沒了下文,郁雪青又問:“然後呢?”
鄭啟澤頓了幾秒:“不該……不該騷擾你。”
郁雪青稍微有些不耐:“你屬算盤珠子的?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承諾再也不來打擾她很難嗎?”
鄭啟澤深吸一口氣,幾秒後小聲道:“我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了。”
“發誓呢?”郁雪青道。
鄭啟澤頭更低了:“……我發誓。”
林意文眨眨眼,她看看鄭啟澤又看看郁雪青,後者朝她笑笑:“你怎麼想?要接受他的道歉嗎?”
“接、接受。”說着林意文推開身後的門,有些拘謹地說,“那個……沒别的事我就回去畫畫了,我接受道歉,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祝你……祝你畫畫牛逼!”
說完她火速進屋關門。
郁雪青聽到她最後那句祝福有些想笑,壓下嘴角後轉頭對鄭啟澤道:“你看到了吧,她真的害怕你。”
鄭啟澤沒有說話,一臉陰翳地離開。
郁雪青看着他的背影聳聳肩,被打擊得不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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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課之後郁雪青剛回到出租屋,還沒來得及摸出鑰匙開門就接到了宿月的電話,他看着手機屏幕沉默幾秒,做好心理準備後點擊了接聽。
宿月那邊很安靜,電話接通之後誰也沒有先說話,就這樣保持了片刻沉默後,郁雪青默默将鑰匙插進鎖孔裡,旋轉半圈把門打開,剛推開門宿月就開口了。
“爸明天手術。”
郁雪青拔鑰匙的手一頓。
随後宿月報出一個醫院的名字,繼續說:“下午。”
“他到底……”
郁雪青剛開口宿月就挂了電話。
他拔出鑰匙皺着眉站在門邊,人生第一次主動給宿月撥去了電話,但鈴響了很久她都沒接。
或許搞藝術的人思維都比較跳脫比較容易聯想,宿月連續兩次都不和他說宿栩和是什麼病,結合宿栩和曾婚内出軌的事迹來看,或許是……
郁雪青忙着思考連燈都忘了開,借着外面的路燈光沉默地坐到床上,沉思片刻後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他歎了一聲,向後躺到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闆突然反應過來他沒開燈。
他頓了幾秒,在黑暗中閉上了眼。
明天……要去看看嗎?
片刻後郁雪青睜開眼睛,起身把燈打開,給張琪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怎麼了郁老師?”
“我明天要請天假。”郁雪青遲疑兩秒,最終決定實話實說,“我爸明天下午有個手術,要我回家一趟。”
“當然可以啊。”張琪答應得爽快,“但是隻請一天夠嗎?你要不要多請幾天在家照顧一下你爸?”
聞言郁雪青猶豫了:“那……那就請明後兩天吧,家裡還有其他人可以照顧他,不缺我……”
張琪打斷他:“話不能這麼說,對病人來講陪伴是最重要的,我給你放一周假,你好好陪陪叔叔。”
“真的不用,他……”
“就這麼說定了。”說完張琪就挂了電話。
郁雪青聽着耳邊嘟嘟的聲音,長長歎了口氣。
算了,一周就一周,他都不敢想象無所事事地在家躺一周有多爽。
郁雪青又躺了下去,無言盯着天花闆上那盞白熾燈直到把眼睛盯花了才收回視線。他點開某購票平台,買了明天中午回西臨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