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顔予翎回答一秒鐘後的路懷煊：？？？

聽到顔予翎回答一分鐘後的路懷煊：！！！

他呆愣當場，瞳孔地震不可停止，疑惑和感歎凝成巨大符号，來來回回在他腦海中旋轉跳躍，塞滿了他所有思緒。

“你說，你想嫁人？”路懷煊難以置信地又反問了一遍。

這是完全不在思考範圍内的離奇選項。

“嗯。”顔予翎輕輕點頭，打消路懷煊以為自己聽錯的可能。

“我想嫁得良人。”

其實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說出這句話，或許很丢臉，但是也确實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輕松。

……大抵正是因為知道這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吧，所以才不用處處顧忌太多。

身為顔家嫡子，顔予翎無論是容貌還是才情均是京城頂尖，雖然随着年歲漸長，他的個子越長越高，身形也越來越如玉如竹，遠不是時下流行的綿軟，在一衆世家公子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身上其他的長處卻可以彌補這一切，溫潤清雅，反倒别有一番風骨。

依阿姊的說法，心儀他的貴女有很多。

若是放在幾年前，絕沒有人能想象到他的婚事會如此艱難。

然而在那場說不清緣由卻來勢洶洶的大病中，家人為他請來的名醫在為他看診時，卻意外發現了其他問題，名醫下過斷言，他身體構造和正常公子不同，他絕無可能在将來為妻主綿延子嗣。

更雪上加霜的是，自此以後，盡管他自覺身體十分康健，甚至使起巧勁能勝過女子，卻年年都要無緣無故燒上幾回，被人嘲諷本就有所不足，結果還是個病秧子。

甚至就連備受推崇的大師，也說過他命格奇異，一生無後。

他的婚事就此長久耽擱下來，曾經熱切登門有意聯姻的人家從此避而遠之。

偶爾有實在喜歡他容貌的貴女，說是要上門議親，卻不僅風流好色之名遠播，更事先說明婚後必然要多多納侍。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纨绔，卻也會被人勸阻，說大師給他的批命是一生無後，而并不僅僅隻是沒有親生子女，要知道庶出也是後，抱養到正夫手中也是一樣的，怎麼會說沒有呢？所以若娶他做正夫，恐怕不僅會沒有嫡出子女，甚至連庶出都會有妨礙，這是斷子絕孫的大事，一定要三思。

這注定他似乎永遠都不可能覓得良人。

雖然家人不曾說出口，對他百般呵護，但顔予翎心中明白，他恐怕早已成為顔家心病，背地裡也是全京城的談資。

明面上，顔予翎隻能裝作毫不在乎，處之泰然過好每一天，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很在意。

他不想認命，想要證明自己也是值得被人珍惜的。

“可你明明就是個alpha啊！”

路懷煊已經快要抓狂了，他甚至不信邪的湊到顔予翎脖子邊嗅了嗅才退開。

然後他斬釘截鐵道：“沒問題，我确認我沒搞錯。”

雖然确實很好聞，甚至聞了一下還想再來一下，但這百分百是alpha的信息素。

“對了，我初見你的時候其實就想說了，雖然你并沒有将信息素刻意釋放出來，隻是不自覺流露出一點點，但這也是不對的，我不知道你們世界什麼習俗，但在我們現代世界，信息素應該徹底收束起來，就像我這樣。”

“我跟你講，這也就是我脾氣比較好，而且你信息素的味道又比較淡雅，不然……”

不然一個A當着另一個A的面放信息素，這不就是很明顯的挑釁嘛。

但話又說回來，當時也正是因為隐隐約約聞到了信息素，覺得同為alpha，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他才會難得大發善心，不然如果撿回來一個omega，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所以顔予翎作為一個alpha，怎麼會想要讓人娶他呢？

“你能聞到我身上的熏香？”

顔予翎呆了呆，他聽不太懂路懷煊所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卻因為路懷煊的動作而感到十分驚訝。

曾經，除了他自己之外，根本沒有人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這香氣是他那次生病後突然出現的，清緻淡雅，和他喜好的熏香味道很像，但奇怪的是，就算後來他停了屋裡的熏香，有些時候還是會若有若無聞到一些。

為此顔予翎曾有過懷疑，是否因為長年累月的熏染，以至于這熏香已經浸染在自己身上。

他也曾詢問過他人，卻從沒有其他人能夠聞到。

這種事詢問一次兩次也就算了，若是說的多了，說不定還會讓别人以為他是在臆想自己身懷異香想要嘩衆取寵，他身上可供非議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至少不能再添新的。

所以到了後來，顔予翎便對此閉口不提，很多時候他都隻當這是自己的錯覺。

可現在路懷煊的舉動卻好像打破了他的想法。

“當然能啊……但這哪裡是什麼熏香，這不是你的信息素嗎？”路懷煊同樣一臉奇怪。

兩個人對視半天，終于意識到這又是新一輪的雞同鴨講。

“你不知道什麼是信息素？”

顔予翎誠實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