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自天空滑翔過來,停在她的肩頭,歪歪腦袋,嘶啞的嘎嘎叫,也打斷了天元的思考。
“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捏住烏鴉的鳥喙,她笑的勉強,“但你别在我耳邊叫,有機會你可以去羂索和宿傩耳邊叫。”
烏鴉委屈的咕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天元将視線重新投向幾人的對戰,眼睛眯起。
會是第四方勢力嗎?
——
多年戰鬥的經驗能讓追殺的術師小隊在最開始獲得周旋的能力,但這些在對手壓倒性的強大面前,無法為他們帶來更多的生機。
兩面宿傩用體術和對方碰上,進行了一段時間的體術練習,很快他就确認自己已經熟練掌握住了新學到的東西。
一級術師的風刃術式與它的斬擊有着很表面的相似,但狂風聚集起的利刃無法敵過無形的鐵器。
解決掉兩個二級的小喽喽,他和僅剩的一級比拼着術式,直到斬擊劈開風刃斬斷術師的手臂。
緊接着,兩面宿傩跳上男人的身體,将他踹倒在地,彎腰抓住術師完好無損的那隻胳膊,猛的用力。
皮肉的撕扯聲和骨骼的錯亂聲響起,溫熱的血液融化了男人身下的積雪,濃稠的血液和血水混雜着變得有些稀釋。
兩面宿傩抓住男人的頭發,沒再對手下敗将說什麼廢話,扯着就往天元所在的方向走。
因為解決完兩個二級而在一旁看熱鬧的羂索看完全程,笑眯眯的在心中暗罵兩面宿傩殘暴。
邪惡的貴公子對追殺他的人沒有任何仁慈,但他本質上是【做了壞事就要有被報複的準備】派。
因為清楚自己未來搞不好會做出惹毛兩面宿傩的事情,所以恨不得兩面宿傩是個寬容大度的人。
但……
幻想了一下寬容大度的兩面宿傩,羂索打了個哆嗦。
還是算了。
确認戰鬥已經結束,天元跳下樹枝,快樂的迎上兩人。
“勝利歸來!感覺怎麼樣?”
說着,她蹲下身觀察起被兩面宿傩随手扔在雪地上的一級術師。
……這個人好像真沒見過。
“還不錯。”羂索用從死者身上扯下來的布料将長刀擦幹淨還給落在他肩膀上不斷嘎嘎叫的烏鴉,神清氣爽,“這麼運動一下還蠻舒服的。”
兩面宿傩則哼笑一聲:“勉勉強強吧,不如你們。”
面對忽如其來的誇贊,天元和羂索沒有任何反應,兩面宿傩也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因為這理所當然。
注意到天元對一級術師的觀察,羂索蹲到他旁邊:“怎麼了?”
天元從烏鴉嘴裡掏出一瓶藥和一根用來做暗器的鐵針,用了一點看起來很可怕的辦法把人搞醒,熟練的露出了好人臉。
“告訴我誰派你來的和目标是誰,我救你一命。”
一級術師死盯着她,咬開牙槽的毒藥,服毒自盡了,死後也仍然睜着眼睛盯着天元。
羂索側頭看到了天元臉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挑眉:“看來他們的主要目标是你。”
“猜到了。”天元盯着屍體三秒,深呼吸,緩緩吐出。
然後猛地詢問羂索,“你吃嗎?我不吃。”
瞬間理解天元什麼意思的羂索目移,沒有任何話題切換的滞澀感:“要吃你吃。”
天元沉思,天元很餓,天元不甘心,最後,她想到了一個極為天才的想法:“那讓宿傩吃吧!宿傩吃他們!我們吃宿傩!”
聽着兩人讨論深沉問題,還在思考着怎麼插入就發現話題又扯到他身上的兩面宿傩額頭迸起青筋:“你們兩個想死嗎?”
天元摩縮下巴,緩緩的看向了羂索,忽然背叛了他與羂索友誼的小船:“宿傩,你吃過腦花嗎?”
兩面宿傩眉頭一挑,逐漸适應了這種聊天模式,看向羂索,咧嘴笑了起來:“猴頭腦花湯?沒吃過。”
羂索瘋狂後退,護住了自己,眼神警惕的看着兩人:“宿傩有四隻手,少了一隻也沒什麼,但我的腦子隻有一個,而且!”
——“不是有女人和小孩兒的肉更好吃的傳言嗎?聽上去就很嫩吧!”
天元憤怒:“你性别歧視!男人的肉肯定也很好吃!絕對有嚼勁”!
羂索大聲反駁:“那不叫有嚼勁!那叫柴!”
兩面宿傩抱臂,很樂意看兩人吵架:“我願意做那個裁判,你們各自割一塊肉讓我嘗嘗。”
天元:……
羂索:……
每次提到關于兩面宿傩的食譜,曾經見到自己的腦袋被擺上餐盤的兩人總會默契的閉嘴,更别說這次兩面宿傩還親自開口了。
他們轉身走向前方的路,若無其事。
“……再往前面走走吧,說不定就遇見村落了。”這是慢吞吞轉移話題的天元。
“贊同,自救才是我們逃亡的宗旨。”這是配合轉移話題的羂索。
往常的兩面宿傩很樂意看到兩人這種情況下的安靜,并會對兩人安靜的理由加以嘲笑。
但這次他在沉思了幾秒後,冷飕飕開口了:“喂,你們兩個現在就是在害怕我吧?”
一句話,讓兩人止步。
他們再次轉身,面對兩面宿傩。
寒風在兩方人中間掠過,仿佛撕開了他們友誼之線的剪刀。
難道說……又要決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