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眼神堅定,話語铿锵有力:“這可是領域啊!想要搞碎它當然不會那麼簡單!我有其他的東西要搞定!”
羂索再次質疑:“隻是放兩個箱子的話,那隻需要我和宿傩其中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吧?”
天元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她憤怒拍桌:“質疑!質疑!還是質疑!我在想辦法拯救我們,而你們永遠質疑我!”
天元實在不明白,她有計劃、有實力、有結束這一切的能力,她甚至專門向他們解釋了一遍她即将開辟的道路,讓他們知道她的計劃沒有問題——可男孩們的疑心永遠這麼多!
他們不信任她,而她真的有些失望了。
天元稚嫩的面龐上隐帶疲憊,她垂眼看着自己緊握的拳頭,心中泛起苦澀。
也對,畢竟……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寂靜的沉默讓天元的拳頭越握越緊,她咬着牙,身體緊繃。
真正覺得他們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并報以期待的,或許隻有她自己而已。
打破寂靜的是兩面宿傩,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他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有耐心過,他尊重強者,願意善待認可的同類,天元是那個一直靠自己能力庇護他和羂索的那個,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她是強者,而同樣毋庸置疑的是,他認可天元是他願意善待的同類。
所以他很有耐心,甚至主動退了一步:“之後有機會給你做魚丸湯,這件事情結束後給你做魚豆腐煎蛋叉燒拉面。”
天元猛地擡頭,一點也沒有剛剛的消沉模樣,表情換的跟呼吸喝水一樣。
她甚至願意為了兩面宿傩承諾的魚湯和魚豆腐煎蛋叉燒拉面坦然承認她剛剛的内心阿巴阿巴,包括咬牙握拳都是為了忍笑。
天元扭扭捏捏道:“那兩個箱子裡面的東西很危險,機會正好,我想小小的震懾你們一下。”
她比出了一個指尖宇宙:“運危險之物而後知後覺,這樣的威懾力會更強。”
羂索沒一秒在相信天元剛剛的失望,但他眼中燃起了火焰,憤怒的指指點點:“天元!你對得起我付出的信任嗎?!”
天元愣怔一瞬,匪夷所思:“我們之間需要信任嗎?”
她按住羂索的肩膀,看在共同逃亡的路上,苦口婆心:“絹花啊,聽我一句,你要學會質疑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而且,你得謝謝我啊。”
天元眼中透露出慈祥:“吃了我這一塹你就不會吃别人的一塹了啊,畢竟在我這吃過了。”
說完,她表情又憂慮起來:“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再給你整點兒?”
羂索假笑:“那我可真是謝謝你。”
天元欣然接受這份謝意,她知道,這次的教訓即将在未來拯救她的小跟班!
敲定好計劃的三人分頭行動,介于男孩們不認為天元口中的威懾能吓到他們,木箱最終還是由兩人送去。
——
分開後,天元悄悄來到人群聚集的地方,琥珀色的眼睛掃視聚集起來的人們,以防萬一的再一次分辨活人和咒靈造物。
羂索的判斷本該沒錯,領域裡的這些人大多數不是活人。
但這次情況有點特殊,那小部分所謂活人都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所以可以在領域内頂着身軀繼續活動的活死人。
壞消息,沒人活下來,好消息,沒人活下來。
天元裝模作樣的在胸口畫了隻簡筆蟑螂。
為有罪的亡靈們哀悼,為無罪的亡靈們鼓掌,願我主超度死去的肉身,願地獄洗滌惡的靈魂,阿蟑。
禱告完畢,她開始了她的二号準備,在領域邊緣建立結界。
羂索和兩面宿傩行動的很迅速,他們很快就在約定好的領域邊緣集合。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結界套結界套結界再套結界的結界。
天元朝兩人招了招手,很期待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兩人走進領域,很有默契的抱臂看着天元。
再說一次,男孩們不認為他們會被天元的任何小工具震懾,他們是說,任何。
天元不在意男孩們現在的自信,這是他們的權利,當然,她會教會兩人謙遜。
我可真是好人。她再次感歎。
天元的手伸進了烏鴉的嘴裡,掏出了一個手持按鈕,和墨鏡。
她帶上墨鏡,用拇指頂開防按蓋,沒有說什麼前搖,直接按下。
轟隆的爆炸聲以村子中心的講台光速擴散,粗糙脆弱的建築肉眼可見的消弭,同步擴散的爆炸聲和火光像是炸起的爆米花一樣,火光的炸裂瞬間達到了眼前,甚至炸碎了兩層結界!
兩面宿傩覺得自己的耳朵受到了淩虐——爆炸聲像是鐵棍一樣直接捅進了他的耳朵,在他腦子裡攪動,最後耳朵裡隻剩連續不斷的嗡鳴。
他擡手捂住耳朵,又很快感覺到了手中的濡濕,紅色的鮮血沾染在他的掌心,似乎是在向他耀武揚威着天元的勝利。
天元的結界刻意的沒有阻擋聲音,正如她所言,她在威懾,她在以此證明,她是他們裡最強的那個。
第三層結界被炸開,火光灰塵撲打在最後一層上,他看着那火光,恍惚間甚至感覺到了灼燒的溫度。
而近距離直視它們的代價就是他的眼睛被刺痛。他回頭看天元,發現天元把自己罩在了一個新的結界裡,那個結界看上去就很堅固,很隔音,天元正滿意的看着她的傑作,看表情還在自我陶醉。
而羂索就在那個結界裡抱着天元的大腿,顯然,他抓住了不信任天元威懾的後悔票,現在安然無恙。
兩面宿傩忽然就理解羂索了,他也學會了新的情緒【欲殺而不殺】。
天殺的天元。
天殺的羂索。
他遲早把他們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