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兩條消息告訴你。】
【一條是壞消息,另一條是更壞的消息。】
【離…金毛…拘禁室裡…遠一點…離開……】
江燃給聞弦歌傳來三條訊息。
隻可惜,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通訊屏幕突然閃爍起來,聲音變得斷斷續續,仿佛被什麼幹擾,根本無法傳達出有效信息。
然後,屏幕便毫無征兆地熄滅。
聞弦歌臉色一凝,霍然起身:“阿燃!”
流星号與江燃之間的通訊突然中斷,究竟是哪一邊出現了問題?
他萬分緊張地檢查着駕駛艙的操控台,發現不僅是與江燃的聯系,流星号與外界的任何聯系,都已經被屏蔽。
幹擾源在流星号上。
面對這個排查結果,聞弦歌在擔憂的同時,心下竟隐隐又松了一口氣。
并不是阿燃那邊遇見了危險……還好!
秦霜耀對機械維修一竅不通,還在圍着屏幕,焦急地轉圈兒:“怎麼回事?艦長獨自在外作戰,通訊器為何會受損?”
他懊惱地踢了一腳操作台:“我就不該參加這場愚蠢的戰鬥,我當初應該堅持跟随艦長出戰!”
聞弦歌頭疼地瞥了一眼這隻後悔的紅毛,沒心情搭理他,準備前往其它艙室,依次排查幹擾源。
隻是他剛剛起身,便聽到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那隻被重新修複的機械蟲甲,載着背上的小女孩,手忙腳亂地沖進駕駛艙内,甚至一頭撞到駕駛艙的艙壁上。
小女孩卻比蟲甲更加着急。
她氣喘籲籲地從蟲背上翻下來,一路小跑地來到聞弦歌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副指揮,我們需要趕快離開這裡。”
聞弦歌的眼眸閃了閃:“就在剛才,流星号的通訊被幹擾……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他,一定是他!”
小女孩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如果我猜得沒錯,幹擾源一定在拘禁室裡,他正在破除拘禁室的屏障。”
“拘禁室……你是指,那名被艦長帶回來的少年?”聞弦歌深深皺眉,提起随身武器,想去拘禁室一探究竟。
小女孩臉色一白,再次拽着他的胳膊:“别過去!”
“沒想到他還留有後手,現在任何補救措施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焦急地咬着指甲,仿佛在懼怕着什麼,語速越來越快:“副指揮,請将流星号脫離戰場,越快越好!他馬上就要出現,戰場即将血流成河……”
在一旁的秦霜耀聽得不耐煩,直接将小女孩一把拎起來,質問道:“誰要出現?拘禁室裡的少年是怎麼回事?我在醫療艙裡的時候,艦長又往星艦上撿人了?”
他的關注點完全沒放對地方。
所幸,聞弦歌及時将話題掰了回來:“你知道金發少年的身份?”
他懷疑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那名少年很危險,但你一開始并沒有将他的身份坦白?”
小女孩幹脆利索地往自己腦門上糊了一巴掌:“我的錯!”
“他是一名星盜,他就是黃金獅子團的首領,天……”
她的話還沒說完,流星号的艙室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震天動地的炸裂聲。
巨大的星艦,居然也随着這聲巨響,艦身劇烈震顫起來,駕駛艙裡的幾人在措不及防之下,瞬間跌作一團。
原本無堅不摧的星艦外殼,此刻竟然被融出一個巨大的洞口,星艦瞬間在宇宙中失衡,艦内到處警報聲狂響。
聞弦歌立刻一躍而起,拿起維修工具,面色凝重地沖向艦艙破損處。
不多時,星艦上的警報聲漸歇。
甚至流星号與外界的通訊,也在逐漸恢複。
可星艦内剛剛安靜片刻,外面的戰場上,一陣比一陣嘈雜的通訊聲,卻突然喧嚷起來。
【那是什麼東西?突然沖進戰場?】
【金色的…機甲!是敵人的增援機甲嗎?】
【小心!他就在那裡……】
一抹燦爛的金色,突然出現在戰場中心,沿途竟然沒有一名戰士能夠阻止這道閃光。
等到這一縷金色閃光,與包圍圈中的星盜們彙合後,軍隊裡的戰士們這才看清,那是一架他們從未見過的機甲。
機甲的金屬外殼上,雕刻着一隻怒吼的雄獅,金色的塗漆燦爛至極,仿若恒星的光輝灑進黯淡的宇宙深處,兩柄暗金色的光刃,從機甲雙臂的兩側垂落。
這架機甲隻是站在那裡,就像一頭安靜蟄伏的獅子,無聲無息地震懾了所有人。
前線總指揮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直播鏡頭前,直到此刻,他才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急忙駕駛着自己的機甲,再次回歸前線。
他疑惑地詢問:“星盜團的頭子回來了?”
這一聲質問,将本就混亂的戰場,徹底攪成一灘渾水。
而在流星号上,凝望着戰場中心的那抹金色,小女孩的臉龐再次變得煞白。
“他是一名星盜,他是天、天……”
她哆嗦着聲音,将自己剛才的話說完:“天災星!”
天災星,黃金獅子團唯一的首領。
小女孩身旁,那隻體型碩大的機械蟲甲,已經害怕地蜷縮起來,恨不得原地折疊,再次把自己縮成一隻兔子玩偶。
剛剛從搶修中歸來的聞弦歌,也站在流星号的舷窗前,看向那架突然出現的機甲,微微垂下眼眸:“天災星……”
這個銀河系聞名的兇殘星盜,為什麼要故意接近阿燃?
整艘星艦上,大概隻有秦霜耀,眼底燃起一絲激動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