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在拘禁期間,我們的住宿條件會得到改善?”
小女孩坐在拘禁室的座椅上,兩條胖乎乎的小腿搖晃着,用一種玩笑似地語氣說。
聞弦歌站在拘禁室的屏障外,慢條斯理地戴上機修手套:
“是的,你們會在流星号上獲得更加寬松自由的環境……但,那是在一切坦誠過後。”
與小女孩同行的機械蟲甲,此刻正躺在外面的維修台上。
蟲甲依然被程序抑制器所控制着,淡藍色的電流遍布全身,讓它的金屬肢體抽搐,活像是一隻被五花大綁的螃蟹,仰面癱倒,毫無反抗之力,模樣蠢得簡直令人不忍直視。
聞弦歌将自己冰冷的機修手套,放在它的金屬腦殼上:“我希望你能主動坦白。”
“如此一來,我就不必直接從它的腦子裡挖出信息。”
小女孩的眼眸動了動,頗為頭疼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同伴。
然後,她無奈地攤開手,渾然不在意地說:“我們兩個隻是臨時搭檔而已,你以為我會因為這隻蠢貨,就任人拿捏?”
“唔,也許呢?”聞弦歌神色未變,淡定地取出一柄高溫激光鑽頭,将鑽頭的尖端,向機械蟲甲的頭部壓去,“我們試一下怎麼樣?”
鑽頭灼熱的溫度,足以瞬間融化掉機甲的外殼。
“我隻要打開它的頭部金屬,在那些複雜的腦部電路中稍作修改,就能輕易地攻破記憶芯片,讀取芯片中所有的信息。”
“與從你嘴裡慢慢套話相比,這是一個更簡單的方式。”
維修台上的機械蟲甲,依然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态,而小女孩的臉色則慢慢地白了。
她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着聞弦歌手上的動作。
“放心,我的動作很快,你的同伴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最多隻是被重新格式化,記憶芯片可能會受到損傷。”
聞弦歌輕聲安撫着對方,但手上那令人畏懼的激光鑽頭,卻頗具壓迫感地向下移動,即将觸碰到機械蟲甲的頭部金屬……
“好吧,你赢了!”
一直裝作毫不在意的小女孩,終于舉手投降:“我承認,我的确在乎這隻蠢貨!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信息。”
她撇了撇嘴角,嘟囔道:“畢竟,當初是蟲蟲和我一起在實驗室裡度過最難熬的時光,也是它和我一起從實驗室裡逃出去,流浪街頭……”
“所以,偉大的維修師,能不能把你那該死的鑽頭拿開!”
“聰明的抉擇。”聞弦歌微笑着,将鑽頭收起。
他又看向小女孩,思索道:“也許這就是你在實驗室裡培育出的能力?敏捷的身手,精準的洞察力,以及超越年齡的智商?”
“而你的同伴,則是被改造成半蟲半機械的生物,你們兩人一個側重武力,一個側重智力。”
“呵,我們這兩個失敗的實驗品算什麼?在聯邦科研人員的眼裡,我倆簡直就是一堆破爛。”
答應将一切消息和盤托出後,小女孩反倒松了一口氣,猶如丢下肩上的重擔一樣。
她盤腿坐在地上,雙手托腮,苦笑道:“與科研人員最新研究的玩意兒相比,我們這些失敗品本來要被銷毀。所以,我和蟲蟲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順走那件玩意兒逃出實驗室。”
“誰能想到,我們這兩隻不起眼的‘破爛’,竟然對實驗室造成如此嚴重的損失?”
提及此處,她一反常态地放松下來,嘴角邊咧出一絲陰郁嘲弄的笑意。
而聞弦歌的神情一斂,反而嚴肅起來。
他主動來到拘留室屏障前,蹲下身,平視着小女孩的眼睛:“雷伊聯邦究竟在研究什麼?你們逃出實驗室時,又帶走了什麼?”
“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偷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女孩低下頭,有些為難地抓了抓後腦勺:“那件東西真的很普通,我也看不出它究竟有什麼奇特之處。”
“但自從丢失這玩意兒之後,整個實驗室的科研人員都快瘋了!雷伊聯邦為此不惜派遣出大批精兵,盡全力來追捕我們兩人。”
“因此,我和蟲蟲也不得不冒險進入灰霧帝國避難。”
“至于你想問……被偷走的東西,現在又在哪裡?”
她擡眸,看向眼前的聞弦歌:“如果我說出這件東西的下落,你能否保證我和蟲蟲的安全?是否願意給我們兩人提供庇護?”
身為待銷毀的實驗品,女孩和機械蟲甲極其渴望生存,并願意不折手段地活下去。
她們迫切地需要一個承諾。
聞弦歌眼眸低垂,思考片刻後,用最堅決的語氣說道:“我承諾,流星号将給予你們庇護。”
“在這裡,你們不再是普通的俘虜囚犯,而是以客人的身份存在,得到一定範圍内的自由和優待。”
小女孩聽到他的承諾,微微皺起眉頭:“你有資格做出這種分量的決定?”
“畢竟,你雖然是星艦上的副指揮,可真正的艦長還沒有發話。”
“不用擔心這些。”像是想起了什麼,聞弦歌的眼神微微柔和,嘴角勾起一抹信任的微笑,“艦長一定會支持我的決定。”
“而且,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
江燃提溜着小金毛,攜帶着幾艘飛行器的物資,滿載而歸。
秦霜耀那熊孩子,依然把自己關在醫療室裡自閉,連個人影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