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325号下城區,城際邊緣東北角當鋪。
這是一個悶熱無聊的下午,店裡沒有一個上門的客人,當鋪老闆趴在落滿灰塵的櫃台上,昏昏欲睡。
直到“嘎吱”一聲響,有人推開當鋪破舊的大門,老闆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強起身。
首先便是一股白砂糖一樣的甜膩氣息,老闆嗅到這股撲鼻而來的信息素,頓時精神一振,瞬間睜大眼睛,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兩位客人。
進入當鋪的客人有兩位,一位個子較為矮小,看體型像個少年,戴着口罩和寬檐帽,将自己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另外一位身姿高挑,容貌俊美,戴着一副無框眼鏡,蒼白儒雅,懷裡抱着一盆綠植。
一個文質彬彬的beta,一個正處于發\情期的omega,這種組合倒是少見,尤其是在下城區。
老闆心裡這樣想着,臉上卻擠出一個虛假熱情的笑容:“兩位,有什麼需要的?”
遮住臉的omega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然後走上前,将懷裡的包裹放上櫃台:“将這些東西當掉,換成本地的貨币。然後,你們這裡有沒有omega抑制劑和beta的信息素噴霧?我們要所有的存貨。”
下城區的治安向來混亂,地下黑市數不勝數,各種違禁品都可以在這裡交易。
這裡雖然看起來隻是一家不起眼的當鋪,但因為位置在城際邊緣,緊挨着B325下城區最大的貧民窟,所以店老闆也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好市民,背地裡和黑市有所聯系,倒賣銷贓這種事情沒少做。
此時,當鋪老闆擡起眼,用隐晦的目光掃視過眼前的客人,在心裡評估完對方的身份,然後才将櫃台上的包裹打開。
“嚯!”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兩位,你們手裡面的好東西不少嘛!”
十幾塊嶄新的手表,樣式古怪的通訊器,還未開封的陳釀葡萄酒,一條牌子從未見過的香煙,各種科學技術書籍,一大包醫療用具,其中甚至還包括下城區向來稀缺的抗生素藥品。
這些東西,也許在上城區裡很常見。但是在貧窮混亂的下城區,每一樣貨物都能值不少錢。
當鋪老闆的眼睛都看直了,不斷摩挲着指腹,幾乎立刻想把這些東西裝進自己的口袋。
但他最終還是忍下了沖動,強迫自己将目光從貨物上移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試圖給典當品壓價。
“很好的東西,放在以往能當不少錢。”他侃侃而談,“隻可惜,最近的環境有點亂,能買得起的主顧們一個比一個安分收斂,這麼多好東西不一定消化得了,除非價錢能往下壓一壓。”
聽他這麼說,遮住臉的omega眼神閃爍了一下,問道:“最近出了什麼事?”
當鋪老闆:“這麼大的事情您不知道?上城區的顧家,家裡的繼承人去追捕一個逃跑的omega,結果反倒把自己給弄丢,已經失蹤了好幾天!”
“顧家為了尋找這位大少爺,派出不少人手到處搜查,一路從上城區搜到下城區,不少城區都被翻了個底朝天,還是連一根頭發絲都沒尋見。”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顧家的家主心情很暴躁,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了這位的黴頭,就連下城區的地頭蛇都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事。”
omega沉默片刻,才低聲說:“既然如此,價錢方面可以商量,但抑制劑和信息素僞裝噴霧,我們必須拿到手。”
當鋪老闆聽他這麼說,頓時好奇地挑起眉,再次上下打量着他,又轉頭看向他的beta同伴。
一個omega,一個beta,全都衣冠楚楚,看起來有文化有教養,應該都是上城區出身的人。
估計是哪個alpha豢養的小情人,和家裡的beta管家私奔了。
這對苦命鴛鴦害怕報複,就卷了一包主人家的值錢東西,逃到下城區居住。
當鋪老闆在腦内,給兩人安排了一出狗血戲份,但臉上虛僞得熱情卻未減分毫:“這個好辦!我這裡還有不少存貨,您需要多少?”
這兩樣東西都是違禁品,但他顯然并不在意。
omega低聲說了一個數。
老闆臉上的笑容一滞,差點繃不住:“抑制劑還好說,beta信息素僞裝噴霧你要二百瓶?我去哪兒給你弄這麼多?你當飲料喝呢?一個人用的完嗎?”
他還以為是眼前這個omega需要僞裝成beta,所以才需要抑制劑和信息素噴霧。
可是二百瓶,顯然遠遠超過他預估的數量。
當鋪老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那個懷抱着盆栽、一直都很安靜的beta,卻突然走到當鋪門前。
他并沒有說話,隻是默不作聲地将屋門推開一條縫,讓老闆看到外面的場景。
這間不起眼的當鋪門口,不知從何時起,悄無聲息地站着二十幾個人影。
除了為首的一名老者,其餘人幾乎都是年輕小夥子,個個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衣服下肌肉線條高高鼓起,顯然全都接受過體能訓練。
而經驗豐富的老闆則眼尖地發現,這些人都攜帶着武器,槍支彈藥應有盡有,絕對戰鬥力驚人。
這哪是什麼私奔的苦命鴛鴦,這分明是全副武裝的私人團夥!
顧家的私人軍隊都沒有眼前這些人看起來精神,這武力值絕對可以在整個下城區橫着走。
當鋪老闆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顫抖着擠出一絲讨好的笑容:“您看,我這裡真沒有那麼多信息素噴霧,目前所有的庫存加起來也隻有百十來瓶,全都給您包起來,可好?”
omega聽他這麼說,猶豫了下,最終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好吧!百十瓶噴霧也夠我們用一段時間,之後再想其它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