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你兄長,你怎能如此粗鄙不堪?我們可是血濃于水地至親,你莫要再鬧脾氣了。”袁文端得一副溫和樣,像是在耐心勸解使性子的三歲弟弟。
卻不知,他這幅道貌岸然地模樣落到袁武眼裡是何等惡心!
“你他娘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袁武當即拿起旁邊杵着的木棍揮過去,“趕緊滾!再敢來胡言亂語,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認識!”
軍營這些年,骨子裡的痞氣可是難以消磨的,這話加上動作,當即就把袁文吓了個趔趄。
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就察覺到其他人打量的視線,敏感如他,隻覺得好似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恨不得立刻找地縫鑽進去。
他一甩衣袖,顧不得狼狽,快速說道:“我隻是聽二弟說你成家了,想過來看看,既然你如此不歡迎我,那我便不多留了,你保重身體……”
袁文說完就趕緊提着衣擺離開了,好似有多嫌棄腳下的泥。
袁武淡淡收回視線,繼續做事了。
袁文這次在村裡時間久,他閑來無事便總要去茅草屋那邊逛,他雖然有些好吃懶做,但說實話是比不過塗茸的,所以一直沒有見過。
但這次他去得晚了,恰好碰上塗茸端着木盆要去河邊洗衣裳,袁文眼睛都直了,他盯着塗茸的臉癡癡詢問:“你是哪家的哥兒?怎麼從我三弟這裡出來了?”
塗茸充耳不聞,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你!哎!你是誰家的哥兒?莫不是,你是袁武的夫郎?!”
提到恩人的名字,塗茸這才屈尊纡貴般停下腳步,側身看他,語氣格外冷淡:“你誰?”
袁文眼睛一亮:“我是袁武的大哥,是在鎮上讀書的童生,可村裡的土戶們不同,若我考中秀才,可是真正有功名的人了!”
他迫不及待地誇着自己,袁文自認在鎮上讀書這些年,還沒有見過這樣特别的小哥兒,倒不是指他的美貌,而是那種氣質,十分與衆不同。
他在鎮上也是見過大戶人家小姐和少爺的,但都沒有面前這小哥兒的獨特氣質。
“我管你是誰。”塗茸瞪他一眼,快步朝河邊走去。
堂姑這幾日都沒有叫他,衣裳也攢了好幾日了,他得趁天晴快些清洗了,好讓恩人能有換洗的衣物。
可誰知後面這人一直跟着,還總要和他搭話,當真是煩人!
“我是來請三弟和你回家的,我們都是親人,怎麼能說斷親就斷親,若是回家,娘也能照顧你們,洗衣做飯。”袁文試圖說些好話從而哄他們回去。
“你胡說!”塗茸猛地扭頭看向他,眼底閃着愠怒,“你們才不是親人,我才是武哥的親人,唯一的親人!你這人說話真讨厭,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則我就告訴武哥說你欺負我!”
袁文還欲再說些什麼,隻是袁武前幾日确實吓到他了,如果對方真找來,他打也打不過。
将人趕走,塗茸這才趕到河邊洗衣裳,隻是他去的不巧,河邊已經沒什麼人了,他原本還想着和那些嬸子們讨教一番。
畢竟恩人現在都不和他睡覺,他又怎麼會有娃娃呢?
塗茸沒見到熟悉的嬸子,學着其他人洗衣裳的樣子,使勁用木棒将衣裳捶來捶去,污垢便會随着大力敲擊被捶出來。
他專心緻志地洗完一盆衣裳,回到茅草屋時蓋房子的工匠們都在休息,塗茸趕緊将衣裳晾好,然後屁颠屁颠兒的跑到袁武面前。
他揚起笑臉:“我洗完衣服了哦!”
袁武被他笑意感染,也跟着咧開唇角:“這麼厲害?”
“很厲害!”塗茸毫不吝啬地誇獎自己,誇完他又突然想到袁文,原本明豔的臉蛋瞬間耷拉下來,他低聲道,“有個很壞的家夥跟着我,說要我們去袁家,他壞的!我把他吓跑了!”
袁武掀掀眼皮,不用想就知道是袁文,先前去鎮上賣獵物時,偶爾也會聽幾句風流話,知道袁文是什麼人,向來以風流自居,做那些自認為潇灑的事。
如今叫他碰見塗茸了,怕是來日還有得糾纏。隻是他也不能藏塗茸一輩子。
“做得好,以後自己時遇到他,就躲着些,别叫他碰你,明白嗎?”袁武得先把這小傻子給叮囑好了。
“我明白哦,他不想讓我做你的親人,我讨厭他,我就要做你的親人,我還要給你生娃娃,這樣我們就會有很多很多親人!武哥,我們生娃——”
“閉嘴!沒羞沒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