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多虧了好心的露西亞人的福,雖然在後台準備時出了一些波折,但福澤雛乃成功站在了舞台上。
最好了準備,雛乃便回頭向鋼琴伴奏點頭示意後,演奏正式開始了。
看向觀衆席時,她的目光無意間看向了和爸爸他們坐在一起的苗子醬和千葉君。
既然選了這麼一首歌——
福澤雛乃發誓,一定要好好演奏,替他們說出自己懵懂的内心,至少在分别之前不留遺憾。
然後,被爸爸誇誇。
她自己是不太懂這些了,可是,這樣的感情正是作曲家想在這首歌裡表達的——
很快,《愛的禮贊》悠揚而婉轉地聲音響徹了整個大廳。
三池苗子和千葉和伸原本是帶着有些新鮮的心情去聽雛乃得演奏的。畢竟,他們雖然知道福澤雛乃在學樂器,可平常很少有機會聽到她的小提琴。可當樂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都怔住了。
千葉和伸的面前,仿佛出現了當初他在晨會上提議拍特攝劇時的情形。
那時,班裡的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并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的時候,就在全班都在猶豫,就連佐佐木老師看起來也馬上就要勸他想一些更好實現的主意的時候,三池苗子主動站了起來。
“我同意千葉君的想法!很有趣不是嗎?”
擔任學生委員的她都這麼說了,雖然還有很多人不認為他們可以做得到這點,但還是勉強同意了。
後來,雛乃問苗子說,你贊同千葉君的意見,是因為轉校嗎?
“嗯……”女孩點點頭,小臉卻有些泛紅,“畢竟我這是最後一次和千葉君一起準備文藝彙演了,我不想讓他留下遺憾!”
而三池苗子卻看見了另外的場景。
就在那個千葉提出要拍特攝劇的晨會之前,他和福澤雛乃讨論過一次。
“讓雛乃來拉小提琴,或者表演白雪公主之類的話劇倒也不是不行——”千葉和伸皺着眉,“可是那樣的話,和以前有什麼區别呢?那家夥她——”
“你是說苗子醬吧!”福澤雛乃笑了笑,“最後一次文藝彙演了,當然要做一些難忘的東西!”
還有江戶川亂步沒管住嘴說出她要轉學的那天。千葉第一個替她教訓了亂步,後來還問了雛乃的爸爸,果然是不是要為自己因為一個紅綠燈的事弄哭了她道歉好。
“……”
兩個小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卻覺得耳尖不自覺地發熱了起來。
他們都還是六年級的小學生,說實話,“喜歡一個人”這件事,好像還離自己很遠,可在這一刻,卻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而且,對方也是一樣的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雛乃的演奏已經結束了。兩個孩子還意猶未盡地看着台上的好友深深鞠躬,走下台的樣子。
莫非,雛乃醬邀請他們來看演出,就是不希望自己的朋友留下遺憾?
這麼一想,千葉和伸和三池苗子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一會發表會結束了,能不能……單獨談一談?”
有機會——眼尖的江戶川亂步很快注意到了兩個孩子的内心變化。
可……
他的想法也隻是等演出完了單獨給孩子們創造獨處的時間,為什麼事情比想象的還要順利呢?
這不是和雛乃那小惡魔的演奏打動了他們一樣嘛!
不對——江戶川亂步在這時反應過來一件事。
仔細看,雛乃正在用的小提琴,不是她原來那把!
難道,是雛乃的異能力……?
而因為演奏順序在很後面,先入座了觀衆席的費奧多爾,也緊盯着剛剛雛乃剛剛離開的位置,甚至下一個出演者已經上台了都沒注意到。
他在臨回國前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消息,福澤谕吉居然去拜訪過一位異能力無效化異能者,這才決定留下來試探一下雛乃。
她的小提琴也是他故意換成了别人的琴。
可……并沒有什麼特别的事情發生嗎?
其實理由費奧多爾能想到很多,比如福澤雛乃并沒有異能,她父親去找異能力無效化異能者的事和她無關,比如福澤雛乃的異能力隻能對特定的人起效,再比如有什麼其他的發動條件。
但現在費奧多爾并不想這麼快得出結論。
事情變得挺有趣的,他還要多觀察一下,多創造一些機會……
…………
福澤雛乃覺得,她這次的演奏,要比每一次練習或者和小提琴老師彩排的時候都精彩!
不但完整地拉完了曲子,而且,絕對是注入感情最深刻的一次!
她上次這麼富有感情地拉琴,還是五年前給爸爸的一個朋友表演的時候。當時福澤雛乃剛剛學小提琴不久,會的曲目也不多,便給大叔拉起了多啦A夢主題曲。
她選擇這首歌,希望聽到這首歌的大叔能和爸爸做永遠的朋友,就好像歌詞裡唱的那樣——即使是成為了大人卻不會忘記(1)。
嘛,雖然兩個人已經是大人了。
話說起來,那個叔叔怎麼樣了?
小時候倒是經常來看她,不過最近爸爸一直沒有提起,是工作很忙嗎?
福澤雛乃這樣想着,已經坐到了座位上。在爸爸身上蹭了蹭,她便聽起了接下來的演奏。
發表會畢竟不是比賽,門檻很低,隻要稍微接觸一下樂器就可以參加。所以表演者的水平可謂參差不齊,更不用說初學者本來就不容易拉出好聽的音色的弦樂了。
拉得很好的孩子也有,可也有糟糕得如同靜香的。
就比如有一個五歲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選了個沒伴奏的小提琴獨奏曲,結果鋸木頭鋸着鋸着自己都聽不下去了,是哭着下台的。
福澤雛乃:“……”
還好爸爸直到她學了兩年多,能拉好不少簡單的曲子之後才讓她參加發表會。如果這事發生在她身上,肯定不肯繼續學琴了。
“和他們比,雛乃剛才的表現不錯吧?”她立即和爸爸邀功。
爸爸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福澤雛乃知道自己的老父親不是個擅長表達的人,摸頭已經是他能想到的很不錯的贊許。
隻是有個人就不爽了。
江戶川亂步不滿地鼓着腮幫子就道;
“喂,大叔,如果小提琴拉得好就可以被表揚的話,我也想學!”
“……?”
“就你?”福澤雛乃當即吐了吐舌頭,“行啊,找個鋸子,掰一根樹枝鋸一下,你真的學拉小提琴,就是這個聲音!”
“……”江戶川亂步很氣,但想到了剛才那失敗的演奏,他……好像還真的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拉得像鋸木頭。
此時,大部分演奏已經結束了。
上午的演出沒有中提琴,畢竟這樂器存在感可以和貝斯相提并論,除了最後五個人是拉大提琴的,其餘都是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