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後,第二日蕭璃玥便甩了李司南還有一衆士兵,隻帶了若蘭還有幾名随從上了神女峰。
清虛觀位于半山腰之上,面積不過半畝,背後是一大片竹林,風一吹過便發出沙沙之音。
因昨夜落雨,青磚黛瓦尚還帶着濕意,屋檐之上不時有水滴落下,在坑窪不平的地面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匾額之上,鎏金的清虛觀三字在歲月的洗禮下已漸漸剝落了原先的光輝,卻愈顯靜谧深沉,令觀者之心不自覺地跟着沉靜下來。
可此刻,立于石階之下的人的内心深處卻是從未有過的翻江倒海,蕭璃玥從未想過,她會再一次踏足此處。
山風輕輕吹起白色輕紗的一角,隐約可見蕭璃玥那抿緊成一條直線的薄唇。
美眸幽沉,終是邁上了面前的石階,一步一步,走得不疾不徐,不慌不忙。
道觀樸素,卻很幹淨,蕭璃玥方一踏進關門,便見兩個道人在打掃院子,見着她們一行人,隻輕輕點頭示意,而後便又繼續手中的活計。
往右,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神機子清修之處的小院裡,一擡眼,便見那正坐于屋門前的小童,手裡拿着一根青草,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見着蕭璃玥等人,忙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拱手彎腰行了一禮,“施主”。
蕭璃玥于屋前半丈之處停了下來,而後看着那道童走過來,如三年前一般,将一張疊的方正的字條遞到了她面前。
蕭璃玥隻掃了一眼那張字條,卻并未示意若蘭将其接過來,而是看向了面前依然緊閉的屋門。
“你師傅可在裡面”
果然不出蕭璃玥所料,那道童輕輕搖了搖頭。
“那你師傅何時會在,有些事還需當面向他請教”
那道童再一次搖了搖頭,“師傅并未說過”。
蕭璃玥随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若蘭,而後便有兩名黑衣随從上前,先敲了敲房門,而後徑直推開走了進去。
結果還是,空無一人。
而那道童手裡捧着那張字條,從始至終皆未回頭看一眼,就好似那些皆與他無關。
“若蘭”
若蘭往前兩步,從道童手裡接過字條,而後轉身恭敬地遞給了蕭璃玥。
蕭璃玥伸手接過,卻并未馬上打開。
“你師傅可還留了何話”
“施主看了便知”
蕭璃玥随即展開了手中的那張字條,上面隻有八個字。
“女驸馬須往鲲國尋”
竟正好是鲲國?可人海茫茫,要她如何去尋。
皺眉,擡眼,“告訴你師傅,明日此時,我還會再來”。
“等等”,道童突然出聲叫住了欲轉身離去的蕭璃玥,“師傅已将施主欲問之事告知,施主何故明日要再來此處”。
蕭璃玥眉梢一挑,“你師傅心裡應最是清楚”。
道童皺眉,“師傅能言之事皆已告知,施主聰慧,必然懂得,天機不可洩露”。
蕭璃玥冰冷地一勾唇角,“他洩露的天機還少嗎?!”。
“等等”
下山的路上
蕭璃玥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若蘭與幾位随從則緊随在後。
若蘭望着全身皆泛着寒意的蕭璃玥,心知那神機子是徹底惹怒了公主。
那神機子故意讓那道童說那些話,其實早已備下了給公主的第二張字條。
竟還厚顔無恥地說什麼既是天機,便不可無端端洩露,公主殿下若想知道,便隻能拿重要之物予以交換,待他日困局得破,再原璧歸還。
若蘭本以為公主定會怒而離去,卻未想到,公主最後竟真拿了自小便佩戴在身的白玉觀音像從道童手中交換走了那第二張字條。
若蘭雖不知那字條上寫的是什麼,但想必定是對公主而言極其重要之事。
蕭璃玥一雙美目冷冷直視着前方,用力攥緊了手中的兩張字條。
雖不知那人姓甚名誰,但至少,已經将範圍縮到很小了,且恰好與此行的目的地相同。
“女驸馬出自鲲國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