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廢物魔法師學徒,太宰治四号。
在首領宰強烈的要求下,他穿上了男裝。雖然在副本NPC的眼裡,他仍然是一位女性,但這樣至少能讓他好受些。
“我的女兒。”城主眼含熱淚,握着勇者的手,“她敏感,脆弱,被褥下面的一粒豌豆都能傷害到她,這樣柔弱的一個孩子,我竟然不小心讓惡龍抓走了她。幸好有你們……”
敏感,柔弱,無助。
勇者辛美爾回憶起美麗的公主高高坐在寶石堆上,冷漠看着他們,問巨龍屍體去哪裡了的模樣。
嗯……就當很柔弱吧。
總感覺這個公主不太對勁。但芙莉蓮還在專心吃特産的芝士沙拉,艾澤在吃烤肉,而海塔已經喝醉了。隻有那個從遙遠東方來的魔法學徒還在慢悠悠地吃東西,但辛美爾覺得奇怪,雖然理智告訴他,魔法學徒和公主是兩個不同的人,可他還是覺得他們有一點類似。
這頓飯沒有吃完,首領宰就走了。
他實在是忍受不了其他人叫他公主。】
“公主诶。”三号宰笑眯眯地轉頭,看向邊上的首領宰,“多好,住在高塔裡面的公主。”
他和首領宰之間隔了一個風雅,視線恰巧在中間交彙。
風雅默默壓低了身體。
【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這成了首領宰思考的問題。
副本要求他們存活一周,聽起來很短,他在惡龍洞穴裡就消磨了三天,可剩下這四天,他實在是沒有辦法繼續呆着。每天被仆從小姐殿下地叫,還要忍受一個寵溺眼神的爹。
嚴密的看管,上吊都做不到。
他渾身不适,偏偏還收到了系統的任務——維持公主的身份。
首領宰頓時覺得有古怪。
維持?他本來就是公主了,為什麼要維持?難道是這個城池要破了?這個世界上似乎有一種生物叫做魔族,他們天性就是侵略和攻擊,已經毀滅了很多人類城市。但感覺不對,就算死了,他也仍舊是公主,最多就是亡國公主——不對,他怎麼已經接受公主的身份了?
仔細一想,除非是他的“父親”失去了地位。
或者……他失去了地位。
而就他現在這個被寵到無可附加的地步,什麼樣的情況才會失去地位呢?
首領宰心裡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
他升起一股希望。假如他能脫離這個該死的公主身份,那是最好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要緊。反正死亡沒什麼可怕的,被人逼着穿粉色的裙子才是要命。
思考過後,首領宰有了決定。
他推開門,甩掉仆從,找到了勇者一行人的住所,很快就找到了【太宰治四号】,也就是所謂的魔法師學徒。這并不難找,對方一定在等他。
果然,當他在餐廳裡和對方撞上,那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便微笑起來,端着一杯舞會準備的香槟:“殿下,下午好呀。”
首領宰單刀直入:“你的任務是什麼?”
武偵宰的笑容更加明顯:“你猜。”
于是首領宰也拿了一杯香槟,在舞會的樂隊開始奏樂、小提琴的聲音流淌到整個大廳時。他說:“我救了織田作。”
武偵宰的表情變了。】
“織田作是誰?”有年輕的宰問。
貓貓宰同樣不知道,他們三個很年輕的、隻有十四到十六的宰,坐在桌子的一邊,從剛才起就沒有參與那群大人的狗血大會,讨論的時候也是說小話,似乎天然把自己和那幾個肮髒的成年宰區别開了。
另外的人表情都不好。
風雅也是,他想起織田作,就覺得那是一把大刀。不過比起看主線時留下的遺憾,他閱讀if線時,看見首領宰好不容易去找了織田作,卻被朋友用槍對着,說不要叫我織田作。那才是心髒驟停。
首領宰能對武偵宰說出那樣的話……是仍然覺得自己付出了一切,隻為了讓其他人能夠活在一個更好的世界裡,很值得。
難道太宰治的世界裡天生就排除自己嗎?風雅想着。
【這對于一個太宰治來說,是一種不可言說的誘惑。
但緊接着,冒上來的是憤怒、是無法言說的、隻對于自己的嫉妒,武偵宰端着香槟,無法入口。首領宰看出來他已經被打動了,便也沒有繼續加碼,隻是等着他說出自己的任務。
“我的任務是……”武偵宰終究還是開口了,“取代你。”
“正合我意。”
“可你提了織田作,我不喜歡有人用他做威脅。”武偵宰收斂起笑容,“所以我并不想和你合作。”
首領宰當然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所以他說:“有人非禮啊。”】
首領宰:“……”
風雅悄悄地往邊上看了一眼,首領宰仍舊穩穩當當坐在那裡,非常漂亮的一個人,側臉看着有些瘦,下颌的線條刻畫出一點隐藏的強硬。他當了四年首領,一開始總有人會覺得他這個小白臉如何能成為上位者,後來便沒有了這樣的問題,所有人見了他都隻會覺得恐懼。
而生活總是會在人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上位者的氣質已經融入了他的身體。就算他從未說過自己的過去,大家也能猜出來,他應該有過一段地位很高的經曆。
風雅其實也有點害怕首領宰,畢竟他曾經擁有過書,知道很多其他太宰治不知道的信息。
不過現在,他隻是有些擔心首領宰的精神狀态。他蹙起眉,問:“還好嗎?”
首領宰看着很好。
就是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