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黑色的直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肩頭,這張臉和原來的她非常像,隻是眼睛要更圓更大一點,臉頰還稍稍帶着一點嬰兒肥。個子沒有她原來高,手腳也都要小一點。
整個人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眼神清澈極了,即使符黛面無表情,也顯得很可愛。怪不得誰都當她是個小妹妹。
鏡子裡的小姑娘嘴角忽然向上挑起,笑得越來越開心,伸出胳膊像在迎接着誰。嘴還一張一合,學過一點唇語的符黛明白了她在說什麼:“來啊……來啊……”
符黛當沒看見,直接無視了她,又低頭看自己光光的腳丫,這實在是一雙漂亮的腳,沒有一點傷口,白玉般的漂亮,腳指甲像是貝殼一樣扣在腳趾上。
沒有鞋真不方便,符黛歎氣,雖然這别墅的地闆不知怎麼的很幹淨,可是她光着腳在地上走了那麼久,心裡還是有些膈應。
符黛跑到旁邊的淋浴處,拿起噴頭,打開水。
最先噴湧而出的是帶着腥氣的紅色液體,其中還有些暗紅色的碎肉塊。她臉色都沒變,嘟囔着:“水管太久沒用了嗎?怎麼這麼多鐵鏽。真髒!”
水流減弱了一瞬,像是被她的眼瞎驚住了,缺水似的噗嗤噗嗤了半晌,終于流出了透明的液體。
符黛撅起嘴,有些糾結,萬一這血液的主人有病可怎麼辦啊,要知道,沙雕和老土也是能傳染的。
最後在髒腳上床,和髒水洗腳之間思想鬥争了好久,還是選擇直接髒腳上床。
她把淋浴頭往地上一摔,轉身離開了浴室。
被她扔下的浴頭似是被摔疼了,吭哧吭哧又吐出了兩口水來,才安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符黛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往床上一躺,也不敢翻身,畢竟沒有穿鞋就算了,還沒洗腳,她生怕把床給碰髒了。
“不對,這個床單到底換沒換過啊?被子又沒有曬過?睡過幾個人?我們還需要在這裡待七天,難道這七天都不更換床上用品嗎?髒不髒啊?”碎碎念了好久,符黛用餘光看見最後一個女鬼皺着臉苦着飄走,才住了嘴。
看着女鬼的打扮,不像是之前出現在照片上的那一家四口,聯想到這棟幹淨的幾乎算是一塵不染的别墅,以及身下明顯換洗過得床單被罩,符黛懷疑這個女鬼估計是這家人請的保潔。就是這保潔有點過與敬業了,死了都不忘記本職工作。
屋子裡的隐晦氣息消失得一幹二淨,小鬼們看在這裡占不到什麼便宜,就跑遠吓唬别人去了。
符黛這才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玉葫蘆。如果沒猜錯的話,原主身為至陰之體,這麼多年卻沒有出事的原因應該就在這個玉葫蘆上。
符黛操縱着自己剛剛煉化出來的一小絲靈力進入玉葫蘆裡循環了一周。果不其然,這塊玉葫蘆是一個天然形成的靈器,可以替原身遮掩氣息,阻擋鬼怪的襲擊。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尖叫聲。過于凄厲以至于有些像小動物瀕死前的哀嚎。
符黛暗自皺眉,她如今沒有了法力,連自保都有些困難,想去幫忙更是力不從心。更何況,這裡也不知是什麼地方,鬼氣濃郁到了粘稠的地步。别說那個怪物,照片上的那四隻厲鬼,随便一隻都夠巅峰時期的她喝一壺了。
隻不過,怪物和厲鬼厲害歸厲害,卻根本沒有進客卧大開殺戒的意思。隻是讓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弱小厲鬼來騷擾一番。
是不想,還是不能?符黛默默的想着,難道這就是張浩宇所說的限制?
腦筋動的天多,意識變得模糊起來,符黛硬撐着咬破指尖,在額頭處用僅剩的靈力畫了個簡易驅鬼符。
符成,符隐。
最後一絲力氣用盡,她跌入了沉沉的黑暗裡。
卧室的燈并沒有關。柔光打在符黛漂亮可愛的睡顔上,她并不知道,一個黑影透過窗戶,緩慢的遊蕩而來,它似乎背負着強大的壓力,動作并不敏捷,顯得有些吃力。
黑影蔓延開來,包裹住了整個房間,雪白的大床就像是汪洋黑海中的一小塊島嶼。床上的女孩仍舊睡得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