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恒果然沒等多久,聽了老太太的傳話,他就知道老太太對那些舊人的小動作是知道的。就算賬冊做得再漂亮,按照常識來推斷,收支也不可能如此均勻。
不過是因為那些人是跟着老太太從苦日子過來的,老太太格外寬容而已,想着讓那些積年的人在退下去之後能衣食無憂。
先不管别人拿到手的餡餅問題大不大,至少他的這個問題不是太大。畢竟是面向平民的,報損太多反而會虧本,賬冊也出現了好幾次打折降價,弄個差價也夠掌櫃的賺了。
掌櫃的賺多了,主家自然也就少了。不過目前夏恒沒打算去動老太太的人,他也沒打算現在就把布莊的收益往自己手裡扒,布莊放在那裡又不會跑,還是想想怎麼改進布莊的經營模式吧。
夏恒将賬簿放在一邊,将幾個丫鬟召集起來,準備來個集思廣益,他畢竟不是原住民,以自己的心态來衡量外面的人,很容易出錯的。
“老太太可真大方。”京城的鋪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過了年後,白鹭的身契被鄭氏轉交給了夏恒,因而管理起了落秋院的賬務。
不過,“五姑娘要改了買賣還是怎麼?”白鹭将沏好的茶放在夏恒的手邊。
“布還是要賣的,幾十年的老鋪子了,猛不丁改成其他的,原本的客源可就流失了。”夏恒沒想過改成其他的,他可是個裁縫。
至于增加一些高檔布,先不說貨源的問題,買的人少都算損失了。所以夏恒首先就把提高檔次的想法扔到了腦後,他還沒那麼大的臉讓别人供貨。
“那不如在鋪子裡添個做成衣的買賣。”喜鵲因為針線活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衣服。
“不行的。”夏恒也有過這個想法,隻是很快就被否決了,“平頭百姓都是自己做衣服的,剩下的布料還能做其他的東西。”
“那鋪子裡總有剩下的材料吧,不如做些香囊荷包來賣吧。”布谷是管理花草的,自然就想到這個了,“給裡面放些花瓣,外頭的女孩子肯定喜歡。”
“普通人家不需要這個吧。”夏恒看了看幾個丫鬟腰間的香囊荷包,搖了搖頭看向剩下的三個人,“有什麼想法嗎?”
畫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婢子在想桃花源裡的馬駒和馬車,不如做一些普通的。”
“這個主意好是好,可普通的布料做出來不好看呐。”夏恒也想過做些玩偶之類的,可布料不給力,做出來的東西大戶人家一模仿,他還賺啥錢,普通人還不一定能消費得起。
就算他的布偶有源源不斷的新造型,綢緞和麻布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還不如不做,做出來反而成了别人的嫁衣裳。
他本來還想過床上四件套的,同理,布料不給力,而且老百姓的購買力顯然還沒有那麼強。富貴人家也不在乎什麼枕套被套的,不喜歡了,用舊了,換了就是。
喜鵲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五姑娘說的對,那也是個精細活,賣的便宜反而賠了。”而且還要填充物,碎布也是布呀,不劃算。
“那喜鵲你有什麼想法嗎?”夏恒看喜鵲傻笑一聲,隻好将視線挪到了黃鹂身上,“黃鹂,你是想到什麼了嗎?”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肯定是想到了好主意。
“婢子想到喜鵲的爹。”黃鹂剛說完就看到衆人古怪的表情,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歧義,隻好輕咳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尴尬,這才接着說道:“五姑娘知道喜鵲的父親是個廚子吧。”
“黃鹂呀,你不能為了兩口吃的,就去做喜鵲的後娘吧。”布谷是個快言快語的,一臉語重心長的勸誡道:“差輩了呀,黃鹂。”
“别胡說八道,黃鹂比我還小呢。”喜鵲又不是傻,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布谷,“你趕緊說,五姑娘都等急了。”
關我什麼事!夏恒心裡的小人捂了下臉,這些丫頭真是被他放縱壞了,擱外面誰敢開這種玩笑。姑娘家的清譽還要不要了,被人發現了還會連累主子,吃齋念佛都有可能。
“婢子是想到了廚子放道具的布袋。”黃鹂因為嗓音的緣故,很少開口說話,同人的關系也處得不怎麼好,也就喜鵲這個傻大姐愛找她,還帶着她去廚房吃小竈。
如今,夏恒這麼一問,黃鹂立刻就想到了挂在牆上的刀具,因為怕刀具染上灰塵,都是用布袋裝起來挂好的。
喜鵲聽到黃鹂這麼說,立刻恍然大悟,話都說不清楚了,手舞足蹈的比劃着,“五姑娘,婢子知道了,婢子給婢子的爹做了好幾個小口袋專門放廚具的,穿上繩子後就挂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