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就好,你這樣别别扭扭的,嫂子看着也着急。”鄭氏知道夏恒成天躲在落秋院裡是為了避嫌,可大庭廣衆之下也這麼拘謹就不好了,更容易出問題。
夏恒嘿嘿一笑,将注意力轉向菜品,忍不住悄悄咽了口水,這些加起來足以媲美滿漢全席了。請原諒他是個升鬥小民,連肯德基都沒吃過的窮裁縫,肉和蛋都不是天天吃,他來到這裡唯一感到高興的就是飯菜,不過平時吃的東西,和面前的一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看你那饞樣。”賈敏看到夏恒忍俊不禁,悄悄問道:“妹妹喜歡吃什麼,姐姐讓丫鬟們挪一挪。”
“不,不用了,這就挺好。”夏恒看到賈敏跟前清淡的菜色,再看自己跟前的大魚大肉,完全沒有換的念頭,這才是歪打正着。不知道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呀,他才不怕發胖呢,正是積攢能力長高高的時候。
八寶鴨、挂爐山雞、姜汁魚片、水晶肘子,鹽水牛肉......,都是他曾眼饞過的菜品呀,也就能看出這幾樣來了,其他的實在看不出來。再次吞了吞口水,怎麼還不開席,他可是特意空出肚子了。
鄭氏暗自搖頭,婆母可真是小心眼,這是想把姮兒喂成胖子吧,卻不料正中下懷。抽空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又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太太,歎了口氣,她有了女兒之後更加憂慮了。
做媳婦的時候受婆婆氣,做了婆婆就開始讓媳婦受氣,她的女兒也要這麼過一輩子嗎?可女人不這樣過又能怎樣,自打出了個武皇,這世間對女子更是苛求,若不是她父親幼時去過海外,她恐怕會和王氏一樣被教養。
真難想象天子腳下竟會把女子無才便是德列為家訓,宮裡的甄貴妃為什麼嫉恨她的表姐,不就是因為她表姐識文斷字,精通詩書嗎?倒也不是說甄氏不通文墨,隻是不求甚解罷了,所以皇帝才會找她表姐說說話。
寵妃這事根本就是子虛烏有,表姐今年已然三十歲了,跟前就養了十來歲的公主,要說寵愛早幹什麼去了。據表姐說不過是因為教導女兒時被皇帝聽見了,忽然發現原來宮裡還有這麼個才女,女兒也這麼大了該說親了,這才從嫔晉升到妃為了女兒出嫁好看點。
“嫂子,嫂子,用飯了。”夏恒聽完啰啰嗦嗦的一大堆,早就饑腸辘辘了,吃着碗裡的還不夠,不停的使眼色讓白鹭和喜鵲給他扒拉好吃的。随意一瞄,卻發現鄭氏沒動筷子,便提醒了一聲。
“誰跟你似的,饞貓。”賈敏想到剛才還想換菜,就覺得自作多情了,看看這眼神,根本就沒往這裡看過。
“那妹妹就一個人包圓了。”夏恒為了吃早就把節操踩踩埋起來了,反正這桌子也就他們姑嫂四人加一個賈瑚,賈赦顯擺完了兒子就給送過來了。哦,對了,三姑娘也坐在他們這一桌,忠誠的執行賈母安排的姐妹情深。
你說王氏坐在哪裡,視線請往那便挪,正陪着賈敬的妻子黃氏和賈代儒妻子和兒媳,還有幾個族裡比較親近的媳婦,這是提前交好衆人了做投資了。
夏恒畢竟是男子,還沒有深刻認識到後宅是女人的戰場,所以就不會理解王氏對權力的渴望,因為那代表着女人在整個家庭的地位和話語權,所以很克制用筷子指了指王氏的位子。
遭到鄭氏和賈敏齊齊說教,總結起來就是注意形象,不管在家什麼樣,衆人面前請保持貞靜。他在家也很貞靜,裁縫也是技術宅好吧,呸,是安靜。
“老爺,老爺,宮中有旨。”
接受了說教之後的夏恒正埋頭就被這一聲吼給嗆到了,幸好衆人都被不知道是聖旨還是懿旨的消息震懵了。待聽完旨意後才知,原是甄貴妃說起自己的母親,忽然想到甄母和賈母是同一天生辰,又說起兩家是老親,太後便和甄貴妃賞了東西下來。
皇帝聽說了後也湊了個熱鬧,說起來自個的妃子和國公的兒媳婦還是表姐妹,于是鄭氏的表姐也湊了個熱鬧,之後整個後宮都湊了個熱鬧。當然,大頭都給了甄母,賈母不過是沾了甄母的光而已,即使如此,賈母也不得不叩頭謝恩。
賈母看到一箱子的奇珍異寶,以及内侍接了孝敬之後的樣子,忽然就生出一個念頭來,然後瘋狂的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