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您也許可以把它帶回家,這一次的裂隙也已經封閉,這個人類無法回到那個世界。」
要帶回去嗎?
楚烏有些猶豫。
前輩:「裂隙依舊存在污染骨爪,它隻有死路一條。」
楚烏:「不需要上交公司?」
前輩:「這一批已經集中送返了,而且因為這一批生物損耗率過高,楚烏大人您的工作被中止……」
言外之意就是被炒了。
楚烏默然。
前輩:「不過您堅持的話,可以先把它送到我這裡來。」
前輩:「讓我看看?」
楚烏應好,截取部分瞳孔攝到的影像傳過去;下一刻,他的神經元像是被什麼東西尖銳咬了一口。
前輩的神經元十分雀躍。
前輩:「很漂亮的小東西啊!」
前輩:「它的右後肢受傷了。」
前輩:「再加上脖子上的傷,還有這個一看就處于不正常狀态的體溫,我想……」
前輩:「這隻人類就快死了QAQ」
接二連三塞過來的信息讓楚烏一僵。
前輩:「異界生物屍體處理注意事項.pdf【未接收】」
楚烏迅速掐斷了通訊神經元,浮現出最快速的解決方法。
——處理傷口,還有,降溫。
少女在小小的喘氣,眼睛格外濕潤,臉龐從小幅度的泛紅變成那種看起來很可口的多汁果實模樣。
他挑出一根神經元搜索相關信息。
貝芙并沒有注意到握住她腳踝的男人呆住了幾秒鐘。
又或者說,大腦好像被丢進一個悶燒瓶裡,已經無法分辨時間流逝的概念,幸運的是,他終于松開了手。
下一刻,她更甯願自己的踝骨被捏碎。
那隻手目标準确的往上,揪住衣領,将她拽起來。
另一隻冰冷的手擦過起伏的胸脯。
刺啦——
恐懼從滾燙的大腦和扭曲的氣管裡面拼命往外擠,心髒快跳到将要抽搐。
貝芙瞪大眼睛,嘗試蜷起膝蓋将自己縮成一團。
無濟于事。
胸衣的帶子也發出斷裂的聲音。
“不,不要,求你。”
即便聽不懂它在說什麼,楚烏也能從這細細的,帶着喘息示弱意味的呢喃裡嘗到一種苦苦的氣味。
嗅聞起來有些發澀的味道。
他并沒有多想。
沒有花什麼力氣就解除了布料對小人類上半身的束縛。
對方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散發着熱意,溫暖得讓楚烏感到意外——遠比全息廣告要逼真的多。
他決定摘掉最後那塊小小的,功能意義不明的布料。
一種帶着辛辣酸澀氣味的尖叫聲,驟然從身下的人類,那小小的喉腔裡爆鳴出來。
它手腳并用,胡亂揮動胳膊
纖細的手指可愛地飛舞着,粉亮的甲片在光下熠熠生輝。
楚烏稍稍後仰臉。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啄吻一口的沖動,這太奇怪了。
“你這個,變态……魔鬼…罪犯!”
貝芙抽抽噎噎。
她幾乎是一邊吐出那些詞彙,一邊流淚,最後連尖叫的力氣也沒有了,強烈的惡心感促使幹癟的胃袋蠕動。
她連連幹嘔,肉眼可見的萎靡。
楚烏不認為這是是什麼好消息,他接續上和前輩通訊的神經元,搭在左眼瞳孔上。
前輩:「它應激了。」
前輩:「有兩種選擇,不用管,先處理傷口,或者等待應激過去。」
楚烏等不了。
他見過一些例子,簡直難以置信,一個最微不可見的傷口也能讓人類無聲無息的死掉。
要盡快處理傷口。
可隻是伸出手去,還沒有碰到它的脖頸,纖細的喉管裡又開始發出那種聲音。
聽起來很不詳。
他知道,有些生物會在受傷的時候透支生命警醒或是吸引同伴;而楚烏暫時還沒有收留第二隻人類的打算。
雖然,這隻是拟态模拟的一間小屋,距離另一個即将開啟的裂隙有着十分遙遠的距離,它的叫聲并沒有任何作用。
但辛辣的氣味不太好受。
于是,楚烏單手摁住那顆小小的腦袋,嘗試讓它先安靜下來。
絕對力量的壓制……
她刺耳的尖叫還有哭聲,惹得這個男人不快了,隻是一隻手,足以完完全全籠罩她整張臉。
貝芙眼睛被掐地視野陷入黑暗,徒勞地努力偏開頭,讓那根卡在眼窩的手指挪開,再用力一點,絕對會捏爆她的眼珠,不想成為瞎子……
稍稍偏移斜斜往上,錯到了太陽穴。
貝芙哀哀地叫了一聲。
那股辛辣的氣味似沒入水中緩緩消失,細弱的呼吸也像是被浸透打濕的羽毛,沉重而又艱難。
就幾聲,沒了氣息。
楚烏疑惑地松開手。
神經元傳來突突跳動的拉扯感,前輩的眼珠冒出來一顆。
他聽起來似乎長長倒吸一口冷氣:「您好像,把它的頭捏碎了。」
前輩:「異界生物屍體處理注意事項.pdf【已接收】」
貝芙做了噩夢。
夢見便宜繼父和羅絲阿姨的腦袋變成兩顆熟透的西瓜,喀嚓掉落。
還有一個可怕的男人,在他的手下,自己的頭也發出又悶又清脆的響聲。
她掙紮着醒過來,掀動眼簾,睜開眼睛。
視野中,是一扇緊閉得嚴絲合縫的落地彩窗,木質包邊積着厚厚的灰塵,上面落着幾個斑駁的小小指印。
腦海中一陣機械音波動。
[還有三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