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融聞言笑了下，說：“居然還有人沒看過陸爵的電影，不過也是，哥哥不怎麼喜歡看電影呢。”

停頓一下，楚融仰起臉，眼底溢着狡黠的光：“那哥哥看過我的電影嗎？”

“看過。”淩亦不假思索。

“哪部？”

“所有。”

“所有？”楚融驚訝。

淩亦點頭：“嗯。”

楚融眼底的光彩變了，變得專注、期待，他的聲音不由得放輕了：“那哥哥最喜歡我的哪部電影呢？”

這個問題擺明了問得不安好心，但淩亦回答得很坦然：“每一部。”

楚融微微一怔，随後佯裝不滿：“這個答案太敷衍了！”

“不是敷衍。”淩亦看着他，眼神深沉、認真，“你對待每一部作品都很認真，無論什麼樣的角色你都在全力以赴，奉獻最精彩的表演，所以，融融，你的每一部作品，我都喜歡。”

楚融輕輕“啊”了一聲，顯然他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話，一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反應。

淩亦卻沒有要結束的意思，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更靠近楚融一些，神情更加認真，語氣更加鄭重：“白天的時候，我口不擇言，跟你說了‘不要當演員’的話，傷害了你，我向你道歉。”

“不……”楚融動了動嘴唇。

淩亦伸出手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繼續聽自己說：“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你很喜歡演戲，很喜歡當演員，我也支持你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不要因此讨厭我好不好？”

楚融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淺淺的霧氣氤氲着，像是有什麼在其中醞釀滋長。他蓦然低下頭，不讓對方看自己此時的樣子，片刻後，他擡頭時，沒有任何異樣。

楚融微笑着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讨厭過哥哥，也不會讨厭哥哥。”

淩亦似乎松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那就好。”

楚融移開眼，看着屏幕說：“那我們就看這個了？”

“好。”

電影開始播放，首先是一段縣城街頭喧鬧繁華的街景，路人行色匆匆，兩邊的攤販賣力吆喝，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生活賦予的不一樣的色彩。

楚融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對淩亦說：“這段鏡頭是這個導演最慣用的開場手法，你等着看，待會兒鏡頭拐到街角，陸爵就該騎着自行車出場了。”

他的話音剛落，鏡頭果然到了街角，随着清脆的鈴聲，由陸爵飾演的小鎮青年果然騎着自行車登場了。

楚融的語氣裡帶了些得意：“我說得對吧？”

難得看他表現出這樣活潑的一面，淩亦也笑了：“對，融融真棒。”

自誇是一回事，被誇又是另一回事，楚融有點不好意思了，謙虛道：“也不是啦，這個開場其實蠻老土的，看到就知道接下來怎麼發展了。”

“嗯。”淩亦同意他的話，“确實很常見，我記得你在《找月亮》裡也是這種出場方式。”

楚融詫異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淩亦說喜歡他所有電影隻是哄他，可能連電影都沒看過幾部，沒想到他竟能說出自己其中一部裡的出場方式。《找月亮》是楚融剛出道時拍的一部小衆電影，讨論度一直都不高，甚至粉絲盤點的時候都會忘掉這部沒什麼名氣的小作品。

淩亦大概猜到他在想什麼，笑了一下：“我說過我看過你所有電影，也喜歡所有電影。”

楚融不自在地移開眼睛，不和他對視，但仍在強調：“嗯，我相信的！”

十足十的色厲内荏。

淩亦笑了笑。

楚融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過去繼續看電影。

電影裡，小鎮青年還騎着自行車在小縣城裡逛，他似乎沒有目的，隻是騎到哪是哪，整個人都洋溢着愉悅的氣息。

楚融邊看邊說：“這一段獨角戲看着沒什麼内容，但是戲主要集中在陸爵的臉上，你注意看他的表情，那是一種高興，但是又不想太張揚的竊喜，這種細微的情緒變化是很難的，但是他處理得很好。”

他盯着屏幕的神情很專注：“不愧是陸爵，這段表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教科書級别的。”

提起陸爵的時候，楚融無論神情還是語氣都是不加掩飾的欣賞，聽到他這麼不遺餘力地稱贊陸爵，淩亦的神情不怎麼好看了。

于是，在楚融點評的時候，淩亦第一次打斷了他。

“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