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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首輔大人懷中嬌(重生) > 第1章 一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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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綠珠進進出出的身影,傅惜筠睡意漸濃。

在她阖眼的一刹那,腦海中卻蓦地彌漫出一片漫天的紅綢。

紅綢之下,人群熙熙攘攘,有她見過的,也有并未相識的。

而她身處于這處全然陌生的情景,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怪異,反而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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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承乾二十五年。

紫禁宮闱内,接連迎來了一樁歡慶的紅事和一場悲悼的白事。

喜事為太子宋硯新婚,白事則是太後薨逝,兩者僅僅相隔不到三日。

睡夢中的傅惜筠,此時正置身于紅燭羅帳的新房内,鳳冠沉重都已經将她的額際壓出了深深的紅痕。

客席上不絕于耳的嬉鬧聲也漸次消停,然新房内卻依舊不見太子宋硯的身影。

殘燭的火焰将房内侍立的女官們印在月影紗門上,随着“吱呀”一聲,紗門終于被人推開,來人腳步匆匆。

傅惜筠緊張地握着掌心的蘋果,卻聽得進來的宮女結結巴巴:“太子爺說......體諒太子妃今日勞頓,近日又有不少積壓的奏折未批......今夜他便宿在書房了。”

傅惜筠端莊地坐在鴛鴦戲水的喜床上,被堅硬的果子硌得發疼。

她雖不喜這門婚事,卻還是做好了交付終生的打算。

而宋硯在洞房夜就讓她淪為笑柄,甚至都不願前來替她掀開紅蓋頭。

隔着半透的紅蓋頭,她忍着眼眶裡的紅潤,盡量鎮靜地說道:“太子未曾歇下,本宮如何能安心,你領着本宮去給太子請個安,咱們再回來歇息吧”

話音甫落,跪倒在地的宮女臉色一變,額上立即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傅惜筠揪着眼前的紅穗子将蓋頭扯了下來,朱唇微啟輕輕問:“書房内是不是還有旁人在?”

紅綢滿挂的新房内靜默一片,暗紅的月影紗随風撲打在窗前,懸着的金鈴叮叮當當。

傅惜筠将頭頂上的鳳冠取下,帶着綠珠穿過一衆女官們泣淚的阻擋,無聲地去往太子所在的書房。

她不奢望宋硯給她多少的寵愛與尊重,隻要讓她有底氣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足以。

可是在今夜,宋硯就打了她的臉。

沿途的燈盞,熔化的燭淚流了滿地。

臨近那處燈火通明的書房,傅惜筠卻慢慢停止在原地。

她望着窗紙上倒印的一雙身影,白皙的臉頰上,終于滑落了幾滴濕潤的淚。

然夢境中的畫面突然轉換,竟是将書房内的情景直接呈現在了傅惜筠眼前。

禮袍還未褪下的宋硯,唇邊持着濃情笑意,動作輕柔地攬住懷中衣衫輕薄的女子,雙唇一張一合輕語安慰:“孤答應你,不會去與她洞房。”

女子跺腳轉身,露出真容,裝着不領情地捶打宋硯胸前:“那臣女今夜若是不來找殿下,殿下是不是就會去了。”

宋硯趁機摟緊懷中的人,在燭火的照印下,滾進了床榻裡,場面不堪入目。

原來在夢中,宋硯在洞房花燭将傅惜筠棄之不顧,是早有佳人在側。

而這位佳人,便是傅惜筠的好友,七品編修的庶女餘芳苓。

數年前,餘編修會試中榜,卻窮困潦倒隻能租住在客棧的柴房裡。

傅敬惜才,不願見到這般凄慘場景,就将餘編修領進府内做了門客,而餘芳苓以探親的名義進府,再也不曾離開,父女倆一住便是三年。

餘芳苓與宋硯之間原本山高水遠,八竿子打不着,但得益于宣德侯府裡的這幾年,讓她可以在傅敬的壽宴上,一個不小心撞上宋硯,成了個見不得光的。

除今夜之外,餘芳苓也時常被宋硯接進東宮幽會,這段私情早就成了心照不宣的事。

可傅惜筠的姑母傅皇後,卻也是選擇替宋硯瞞着,讓她如常嫁進東宮。

廊下忽地灌進股冷風,吹得人衣擺翩翩。

廊下的傅惜筠抿着冰冷的珠唇,與綠珠順着來時路默默返回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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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大婚後的第三日,大周王庭内突然就陷入了對太後薨逝的悲悼中。

孝期三月,宋硯借着守喪不便同房的規矩,從未踏入傅惜筠寝殿一步,卻正大光明地将餘芳苓接進東宮,如側妃相待。

東宮的風向很明顯,就連膳房都偷偷減了她的份例,送到餘芳苓房中邀功。

而姑母忙着與周貴妃斡旋,早就顧不上她。

夢境裡的這日,傅惜筠穿着孝服,剛從太後靈堂侍宴而歸,在睡前點了燈盞抄寫佛經。

夜晚冷清如往常,隻有綠珠并上兩個宮女陪在她身邊,也樂得一個自在。

在她晾好最後一副字,要更衣歇息時,宋硯卻大步流星地沖進來,将她身前的桌案一舉掀翻。

硯台橫飛狠狠地磕到她的肩骨,上頭的墨汁則全部淋在了她身上。

宋硯高聲斥問她道:“你到底去母後前胡說了些什麼,讓苓兒被母後關進了禁室。你别仗着自己是太子妃就為非作歹,還不是憑孤的一句話就可以把你廢了!”

傅惜筠無聲地擦去臉頰的墨滴,垂下的眸子裡透着凄惘。

綠珠見不得她受冤枉,撲在宋硯腳下哭道:“太子妃今日一直都在靈堂裡陪同進宮的诰命們給太後守靈,并未見過皇後娘娘,請太子爺明察。”

宋硯一腳踢開綠珠,看向傅惜筠的眼裡含着冰冷:“等太後喪期一過,孤就冊封苓兒為側妃,你别想再傷害她一根手指頭。”

言罷,宋硯怒着拂袖而去。

傅惜筠靜默地看向窗外,已停雪月餘的天,竟然又細碎地飄了些雪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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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的漩渦越發壓抑,懸浮的魂靈想要逃離,卻依然無法抽身。

轉瞬三年枯榮,先皇和先皇後已駕鶴西去,而儲君宋硯登基為帝。

清君側,擁佞臣。

宣德侯府在宋硯大刀闊斧的革新改政當中,無一人幸免。

自嫁入東宮起,就是專房之寵的餘芳苓,與宋硯一同登上了皇權巅峰。

原本該被冊為皇後的傅惜筠,則被幽禁在冷宮,等候宋硯發落。

冷宮陰冷潮濕,對于富貴鄉裡嬌養長大的傅惜筠來說,窗縫中偶爾透進來的凜冽寒風,都足以讓她渾身蜷縮着顫抖。

然而數十個日頭過去,仍舊不見宋硯來給她個痛快。

但是宋硯曆來就對她冷漠至此,她早習以為常。

真正給了她當頭一棒的,竟是餘芳苓。

京城那幾日喧鬧歡騰,而傅惜筠獨身在空蕩的冷宮癱坐,身前是宋硯終于良心發現,給她送來的劇毒鸩酒。

寂靜中,門外的腳步聲越行越近,随之殿門被蠻力推開,紛飛而入的雪花打在傅惜筠臉上。

她眯着眼睛,看見一身鳳冠霞帔的餘芳苓走到她跟前,神情驕橫自得。

區區七品編修的庶女出身,能執掌鳳印,也算是頭一個。

“在你走之前,本宮來還你些東西。”

話落,餘芳苓身後便湧出數十個宮女太監,手裡擡着提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木箱。

傅惜筠疑惑地看着他們挨個把木箱打開,再一一放到她眼前。

胭脂水粉、絲綢手帕、輕素紗衣、簪钗首飾……

餘芳苓斜眼掃過這些東西,譏诮笑道:“這些,都是當初本宮還在侯府時,你施舍給本宮的東西,如今,本宮便一樣一樣地全數還給你。”

餘氏父女在侯府借住的那幾年,縱然兩人隻是外人,傅敬都是按着侯府二房折半的份例給他們倆撥了銀子,全然當他們是侯府的半個主子。

朝堂隻要有官員外調,空出位置,傅敬便親手寫下推薦信,舉薦餘編修任職。

而那時,餘芳苓常來拒霜閣作伴,傅惜筠也如親姐妹一般與她交好,知道她的零用不足以買胭脂衣裳,寒冬臘月還穿着單衣,每每采買都記得捎帶上她的一份。

這便是餘芳苓口中的施舍。

傅惜筠輕笑一聲,淡漠說道:“以往種種,竟被你歪曲至此,我不欲與你争辯,也不屑與你争辯。”

餘芳苓卻突然氣急敗壞,連話中都忘了自稱:“嘴硬什麼?如今你是階下囚,我才是這裡的正宮娘娘。一個将死之人,還裝什麼正氣凜然。與你相識這些年,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幅永遠高高在上的模樣,侯府千金又何如,到頭來還不是連個男人都争不過我。”

争?她從未争過什麼。

饒是宋硯,對餘芳苓寵愛至此,東宮裡還不是時常有宮娥被臨幸的消息傳出,這種男人有什麼可争的。

傅惜筠不想再理會她,便自顧地拿起酒杯,遠遠地就像邀酒一般。

“要知道你會來,我倒不如早早飲下,就不用見你這幅惡心的嘴臉了。”

忍着眼眶裡的淚,在餘芳苓聒噪的話語聲中,傅惜筠拿起鸩酒一飲而盡。

夢境的畫面如鏡面一般破碎,散落在地的碎片随之化作一縷縷青煙,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裡。

魂靈歸位,床榻上沉眠的少女終于松了緊蹙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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