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芷凝和冬梅走進墨寶軒。興許是瞧見之前一幕,小厮的态度恭敬而有禮。走進大堂,是一排排的書架,書架上有各色書籍。小厮介紹說這些是各類的書,并遞上書目供奚芷凝選擇。墨寶軒不愧為京城第一大書齋,小厮解釋說若是需要隻需要報出書名便可以為她取來,若是不願在大堂裡閱讀,還可以定一廂房,單獨使用。
奚芷凝翻閱了書目,發現書的種類不僅繁多而且齊全。她要了本京城人物傳記、幾本京城地志,吩咐小厮為她選一處安靜的房間閱讀。很快,她和木芍被帶到了後堂墨寶軒的東側。繞過回廊,穿過假山便可以瞧見不少廂房并行而建掩映在綠色的花樹之中。此處環境優雅,四周有綠竹環繞,每個廂房都僅有一條小徑通往,是難得的讀書好地方。
奚芷凝問過哪些房間可供選擇後,她挑了東側最裡靠盡頭的廂房。取了鑰匙,她和木芍直接朝着房間走去。房間布置的很簡潔清爽,隻除了房間裡有淡淡的雨味和黴味,想來是很久未曾有人選擇這個房間的緣故,故而房間裡雖然幹淨卻少了一絲人氣。不過,這一點正是奚芷凝選擇這個房間的原因。
走進房間後,關上房門。奚芷凝将書放在書案上,打量起四周環境。
“小姐,我們到這來來是為何?”木芍見奚芷凝并未有閱讀的打算,不解的問道。
“我要出去一趟,待會你一個人留這裡,若有人來,便打發人離開。切記,不可讓人發現我不在這裡。”奚芷凝吩咐道,從接過木芍手中的籃子,在籃子底部翻出一套男裝。這男裝是她吩咐木芍準備的。回到鎮國府後,她就一直擔心有人暗中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為小心起見,她吩咐木芍偷偷找來了兩套男子衣服,為的就是若是發生意外,她們可以換裝躲過。籃子有兩層,底部是兩套男裝,兩人一人一套,上一層她讓木芍放置了寫胭脂水粉和女子的一些小玩意。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總會有丫鬟帶着随身的東西,因而木芍的這種做法并不引人注目。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木芍擔憂地瞧着奚芷凝換下了衣衫,如男子般梳起發髻。
“有人跟蹤我們,我需要去查下。”奚芷凝并未多說,她将換下的衣衫放進籃子底部,又将胭脂水粉和女子的一些小玩意放在上層。“若是發生意外的情況,就按照之前我在府中告訴你的那樣,你就先行離開,不用管我。不可回府,若沒有地方去,你就去城外的白若寺我養傷的地方等消息。切記,自己的安危最重要。”
“小姐,會不會有什麼事情”木芍不安望着着奚芷凝,低聲問道。
“沒事。我隻是去探查下情況,兩個時辰應該就能回來。”奚芷凝安慰道,漆黑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确定。她進入墨寶軒後特意留意過那幾個跟蹤她的人,她發現這些人并未離開,而是在墨寶軒附近停留下來,顯然是等着她出來。
木芍點頭,想了想,道:“小姐,我不會去白若寺,不管如何我都等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回來。”
奚芷凝微楞,擡頭凝視着眼前的人,似乎想看出她眼底的認真有幾分。雖說她真心待木芍,然她也知道因為她的緣故木槿才會送了性命,木芍對她的心情應該是複雜的。她既是她的主子,同時也是害死了她姐姐的間接兇手。
看到奚芷凝眼中的驚訝,木芍似是鼓起了勇氣般,道:“姐姐的事情不怪小姐,小姐不要自責了。”
“若不是我,木槿她……”奚芷凝的目光直視木芍,緩緩道。木槿是她心底的痛。若非她的緣故,木槿就不會枉送了性命。
“小姐,錯的人不是你,是那些害死姐姐的人。所以,小姐你要平安會來。木芍在這裡等你。”木芍搖搖頭,接口道。她起初是有些心結,可這些日子以來小姐對她的好她看在眼底,就連剛剛小姐挂念的都是她的安危,擔心她陷入危險,她若再糾結過去那些事情,她豈不是太傻了。
奚芷凝點點頭,眼前時間不早,她也不敢多耽擱,怕夜長夢多。走到西面的窗戶,推開,她翻身一躍,出了房門。這裡靠近後院牆角,她躍出窗戶,幾個起伏,出了墨寶軒。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巷,她現出身影。出了墨寶軒,剩下的就是到醉香閣了。
醉香閣并不難找,她沿着繁華的大街向南走,不消片刻就瞧見了醉香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還未到華燈初上的時候,她也不打算從正面進入,四下看了一眼,她轉身從側門進入。梓夜告訴過她,若是來找他,從側門一樓最南面的那個房間裡,出示木芍交給她的那戒指,必然有人引她前來。
房間很好找,又值醉香閣未開門的時間,從側門一路走來,她并未遇上一人。進入房門,她瞧見的是一昏昏欲睡的女子,穿着下人的服飾,似乎是倒茶送水的丫鬟。
“誰啊,這麼早!”女子睜開朦胧睡眼,口氣不佳的問道。
奚芷凝有些懷疑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這個人就是梓夜說的接頭人?若不是确性沒有找錯地方,奚芷凝都要懷疑自己了。
“有事就說,沒事滾蛋!”女子被打擾到瞌睡,語氣很差。
奚芷凝凝眸打量了女子一番,然後,她笑了。她發現女子雖然目光渙散,神情慵懶,然女子的藏在袖口的手有一絲不自然的繃緊,那是練武之人緊張時的自然的身體反應。
“我要見梓夜。”奚芷凝伸出左手手腕,露出小指上的銀色戒指。
女子見到戒指臉色微變,她慌忙站起來,臉上的睡意瞬間消弭,恭敬躬身道:“不知道主子前來,紅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