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還未落地。
急促的腳步聲,相互摩擦的身體與地闆,努力伸長的手臂。
少年拼命地拼命地追趕着。
黃白藍相間的球還是先一步掉落在地上。
一聲哨響,比賽結束了。
沒有救到球的少年跪坐在地,猛地錘了一下地闆,因劇烈運動而産生的汗水滴落在地闆上,也許還混雜着難以抑制的眼淚。
桃崎青實看了眼記分牌,長舒一口氣,走到那名少年身邊朝他伸出手:“起來列隊了。”
少年搭上桃崎青實的手,似乎想說什麼但什麼也說不出口,望着前輩的眼裡滿是自責。因為他,前輩們的夏天結束了。
看見他的神情,桃崎青實當即狠狠揉了下少年的腦袋說:“好了,别自責了,要怪就怪我傳得球被攔下來了。”
說完他看向隊伍裡的其他人,大聲說道:“如果有人跟和也一個想法的給我聽好了。這隻是場比賽不是世界末日,我的夏天可沒有在這裡結束。高中我還會繼續打排球,以後如果作為對手在賽場相遇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帝光中學排球部部長桃崎青實的話讓整個隊伍的氣氛一下子輕松了下來,隊裡的三年級自由人做出求饒的姿态:“要是真遇上請務必給我放點水。”
“前田前輩真是一點骨氣沒有。”剛剛快哭鼻子的麻生和也忍不住笑着調侃起來。
列隊握手,去年全中聯賽的冠軍帝光中學止步八強。
一直在場邊觀賽的宮侑看見比賽的結果露出遺憾的神情,明明下場就能對上了居然在這時候輸掉了。
“廢物!”宮侑忍不住指着桃崎青實大喊起來。
額頭當即蹦出一個井字,桃崎青實大步走到宮侑面前,臭着臉說:“哈?!你想打架嗎?”
“廢物就是廢物!居然輸了!”宮侑也毫不退讓,“真沒用!”
桃崎青實露出燦爛的笑容,笑着說:“我也很想跟全國第二的宮侑君比比呢,高中三年肯定有機會一起比賽吧,到時候讓我們再玩吧。”
宮治瞥了眼觸發敏感詞氣炸的宮侑聳聳肩,去年他們碰見帝光,兩邊的二傳被裡裡外外比了個遍,結果最後桃崎還拿了最佳二傳,因為是同年級宮侑完全把桃崎當成了競争對手,一邊嘀咕着“那家夥拿最佳二傳絕對有冠軍加成”一邊盼望着今年一雪前恥。
當時比完賽他們就換了聯系方式,桃崎青實是一個性格非常開朗的人,和所有人都相處得很好,除了他的孿生兄弟宮侑,兩人一見面就要鬥嘴。宮治一秒也不需要猶豫,十分确定絕對是宮侑的問題。
“你要去白鳥澤嗎?”宮治問。
“是啊。”桃崎青實露出期待的笑容,“你們呢?決定去哪了嗎?”
“稻荷崎。”宮治說。
“是強校呢,說不定明年就能遇上了。”桃崎青實說。
“我絕對會打敗你的!治絕對會打敗牛島!”宮侑喊道。
“不可能吧。”宮治冷靜地說,先不說明年侑和桃崎哪個更強,他要打敗牛島若利不太現實。
牛島若利比他們大一屆,明明才高一卻像門大炮,比起那些高三的主攻也毫不遜色。宮治很清楚先天素質的差異,阿蘭倒是有機會追一追。
“你怎麼一點志氣都沒有!廢物!”宮侑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宮治身上。
“哈?叫别人廢物的人才是廢物!”宮治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看着演變成雙胞胎掐架的劇情,桃崎青實聳聳肩轉身走回隊伍裡,和等着他的隊友們一起離開。
“他們到底是感情好還是不好?”麻生和也不解地問。
“這就是兄弟的相處方式啦。”也有個糟心弟弟的桃崎青實給獨生子科普道。
“明年會是大敵吧。”帝光的主攻兼王牌九條耀瞥了眼宮家兄弟說。
“你聽見了?”桃崎青實歪了歪腦袋,“明年我們也會成為對手。不過你真的要去大阪嗎?你家裡也同意了?”
九條耀沉默着點了點頭
桃崎青實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雖然當了三年隊友和朋友但他還是搞不懂耀的想法,大家族真是複雜啊。想起他的同班同學,同樣也是名門望族出身的赤司征十郎,也許他能夠理解耀的想法。不過今年年初開始赤司君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他都不太敢搭話了。
全中聯賽結束後不久,桃崎青實乘坐新幹線回到仙台,中學前他都生活在仙台。一走出車站,看着熟悉的街景與天空,桃崎青實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終于又回來了!
牛島若利的身形很顯眼,桃崎青實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也看見了青實,兩人同時朝對方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桃崎青實激動地給了牛島若利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牛島若利低頭看着桃崎青實嘴角不禁翹了翹。他和青實是幼兒園同學,因為排球的關系兩個人關系很好。上了同一個小學,一起參加比賽,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直到他跟着父母去了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