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低頭想事情,啪嗒一聲,衛生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雙男士皮鞋。
他身上的味道,已經先于動作,讓嘉檸知道面前這人是誰。
她體虛難受的半靠牆壁,慢慢擡頭的看向裴行川。她這會兒的心情着實算不上好,雖然曾導不允許劇組私下裡閑言碎語,但怎麼可能擋住呢,也就是明面上沒有而已。
一路從房間過來,她又聽到了針對自己的很多埋怨。
不是專業的人員根本無法體會到這種戲有多難拍,但工作人員看到的隻是自己一次次做無用功。
嘉檸的心情自然也見不得多好,也很有壓力。
她摸了下自己的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開始燒了,燒的她全身更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扯了扯唇,嗓音幹澀:“你來做什麼?”
裴行川就那麼盯着她,一言不發。
外面适時響起一陣人聲,似乎也是來上洗手間,嘉檸聽見就要往外走,隻是怎麼也拉不開門。
她聽見外頭一道嚴肅的男聲響起,應該是朝來上洗手間那群人講的。
“洗手間壞了,現在正在維修。”
“好,那我們去别的地方再找一下。”
外面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了,再也聽不見,洗手間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
洗手間的門把轉不動,嘉檸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門把似乎是上鎖了,她拖着疲憊的身體轉過身仰頭問他,“你要做……?”
隻是後面那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他的手指堵在了喉嚨裡。
他睨她一眼,轉而松開嘉檸,開始解右手腕上的表。
嘉檸的腦子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她還記得昨晚他說他不缺女人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可能嘉檸都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她的心态接近崩潰的邊緣,在人前不輕易顯現情緒的人,一看見裴行川,便止不住的迸發出來。
“我不……”
這次她又沒說兩個字,就聽見裂帛撕裂的聲音,下一秒就見她裡面穿着的戲服肚兜被他拿在手裡,她的下巴又被鉗制着不由自主的張唇,肚兜塞進她的唇,嘉檸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咬好。”雙手被他用力扣住,柔軟的身體被他手臂推向牆壁,她嗚咽着,被動的接受他長指給的一切。
洗手台上的水流加快,如大河開閘,一瀉千裡。
嘉檸的手機嗡嗡響個不停,無人在意。
從開始到結束,全程不過十幾分鐘,裴行川離開的時候,嘉檸整個人還是失神的狀态。
無力的從牆壁上慢慢滑下來,她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妝有點花,唇有點腫,衣服皺巴,發簪歪斜。
嘉檸想起中途他神情緊繃的一句:“記住這種感覺,别讓我幫你第二次。”
手機還在響,嘉檸直接關機,從衛生間出來後她走的很快,連助理叫她都沒聽見。
再演這場戲,嘉檸忽然茅塞頓開。在謝逢青抱着她到床上,用力掰她的衣服,她比他更急迫,直接将他腰帶解了。
她想起裴行川和季星洛在一起的刺眼場景,拼命的拍打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卡。”
一聲卡,謝逢青馬上離開嘉檸,助理跑進來給嘉檸披上衣服。
曾導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攝像,摸着下巴,看了好大一會兒,才意氣風發的敲了下桌子。
“這條演的很好。”
“不錯,我已經能想到,這一定是讓人贊不絕口的一段表演。”
謝逢青在一旁看完攝像,也向嘉檸豎了個拇指:“昨晚曾導還跟我說,你之前幾條已經讓他滿意了,但他不敢誇你,覺得你還能演的更好,果不其然這條就特别好,我都被你感染了。”
“謝謝。”嘉檸真心誠意,“以後還要向謝老師和曾導多多學習。”
季星洛一直沒走,在房間外看見曾導和謝逢青對嘉檸的贊不絕口,心裡堵的厲害。圈裡人都知道曾導從不輕易誇人,要得他一句誇,那就是實打實演的好。
她問助理:“打聽到剛才裴行川去哪裡了嗎?”
助理回:“沒有,我也不敢貿然和裴公子身邊的人打聽。”天知道那群人都是人精也不是吃醋的。
倒是最後助理幫嘉檸換戲服的時候,去掉最外層的紗衣和外衫後,隻剩下中衣,中衣裡面的戲服肚兜還潮濕一片貼身穿着。
“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
換上自己的衣服後,嘉檸和服裝師商榷了下,這套衣服她拿回去洗幹淨再送過來。
等回到酒店,助理連忙把醫生開的藥拿給嘉檸喝,并給她涼了□□溫。
體溫并不高,嘉檸是低燒。
助理也在劇組陪了嘉檸一天了,嘉檸讓她先回去休息。
助理見嘉檸的臉色要比拍戲時好很多,不情願的開口:“姐,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馬上跟我打電話。”
“嗯,去吧。”
“對了”助理走到門口,指着沙發上的一個袋子,“姐,你之前托我送去幹洗的羊絨毯子已經洗幹淨取回來了,老闆一開始還說這種羊絨是特殊材質的不敢處理呢,不過後來我跟他好說歹說才慢慢清理的。”
“嘉檸姐,你再哪裡買的啊,我感覺這個還挺保暖的,我也想給我媽買一條,當她的生日禮物。”
這條毯子哪裡是嘉檸買的,對此她看着助理雀躍的樣子,猶豫了幾秒後,思考怎麼說才不讓小姑娘失望。
“時間太久,我有點記不清楚了,等改天我查一下,好吧。”
“那……當然可以啊,拜拜,嘉檸姐,你好好休息。”
可能是喝了藥的原因,嘉檸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才感覺身體的疲憊消退一些。
她瞥了眼沙發上放着的薄毯,腦子裡又出現助理最後扒在門框說要給自己母親買的一幕,嘉檸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了,母親對于她有很重要的意義,所以她更加不忍心讓助理的希望落空。
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裴行川開口,更不知道晚上那會兒,裴行川為什麼在最後關頭幫了自己?他應該是不想欠她吧。
嘉檸編輯了一條微信詢問他這條羊絨薄毯的信息,但編輯好她又咬着唇删完,但一想到助理,她又低頭編輯了一遍,然後看着那行字卻怎麼也點不了發送。
她們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分手之前。嘉檸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于是隻能強迫自己不想這些,先将精力投入到劇本中。
過了會兒,經紀人的電話如約而至。
“檸檸,小可說,今天那條終于拍過了?恭喜恭喜,我就說我們檸檸遲早會用演技讓那些黑粉們閉嘴。”經紀人在電話那頭接着說,“前兩天你就病了,我太忙了就沒顧得上問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嘉檸看着劇本說:“好多了。”
“哦,那就好。你這次拍最後一條的時候,怎麼就突然開竅了?”
“……”嘉檸想起來和江聿拍《冬至》時,和這次的情況大差不差,都是她帶着裴行川給她的感覺入戲的。
嘉檸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她自己的情感經曆太少缺乏這方面的共情嗎?
嘉檸看着看着劇本就不由得出神,差點都忘記了電話那頭經紀人還等着她講話。
“喂,檸檸,你在聽嗎?”
“嗯。”嘉檸重新看向劇本,好半晌才回經紀人:“可能是書讀百遍,其義自現吧。”
“是麼?”經紀人有點不相信,“我怎麼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呢。”
因為第二天都有工作,兩人很快挂斷電話。
而嘉檸就看着微信上那行編輯給裴行川的信息陷入了沉思,看了會兒,她決定還是删除,自己去淘寶上掃一下。
但是她手不小心碰到了水杯,水又灑了出來,眼看劇本就要弄濕,嘉檸又手忙腳亂的去接劇本,一陣兵荒馬亂中,不知道是哪個步驟出了錯,嘉檸一不小心點到了發送,這還是她從水裡救回劇本再看手機的時候發現的,那時已經來不及撤回。
嘉檸盯了手機一會兒,他一直沒回,又因時間太晚嘉檸就關燈睡覺了。
隻是這一晚她依然睡的不好,斷斷續續的醒來又睡過去,直至早上八點。
嘉檸查看了手機,才發現裴行川早上六點多給她發了條消息,說交給助理王醒去辦了。
嘉檸回了一句。
【謝謝,請告知一下我價格,我之後轉賬給你。】
但他不知是太忙,還是什麼别的原因,之後再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