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蜜蜂嗡鳴聲極大,即便是在嘈雜的街道上,也能叫人聽見。
因此宋甯雖然行動不便,卻一直緊緊跟着沒有被落下。
一人一蜂最後來到蘇州城外一片竹林之中。
竹林豐茂,易于掩藏行蹤,更方便偷襲。
但這擋不住尋蜜的蜂。
一路跟着在林中艱難前行,沒多久宋甯就看到遠處一個穿着綢緞的熟悉身影。
此時蜜蜂已經撲到段譽身上,将宋甯先前留下的特制蜜采去,心滿意足地回到宋甯面前。
段譽早上看到客棧外有刀白鳳的身影,心急之下連忙施展淩波微步追了過去,一直追到竹林中。
沒有見到刀白鳳,反而叫段延慶和鸠摩智偷襲了兩掌。
他自知不會順勢反擊,想起當初對付神農幫衆人的辦法,全力運轉北冥神功,等着二人再從竹林中竄出來打他。
段延慶與鸠摩智不知段譽武功底細,見一次偷襲得手,自然還想再來,畢竟他們都沒足夠把握可以接六脈神劍。
結果這次一出手,二人就被粘在段譽身上。
不過他們二人在武學一道浸淫多年,雖然初始被北冥神功纏住,但很快二人合力就能對抗起來,段譽沒有鑽研過北冥神功用法粗糙,雖然知道二人就要脫身,卻不知該如何糾纏。
眼見二人就要走脫。
一隻蜜蜂突然飛到他身上。
段譽下意識就要躲,突然發覺不對,竹林中怎麼會有蜜蜂。
他一回頭,就看到宋甯神兵天降。
宋甯握住一根竹節,手中用力,将自己身體抛了出去。
飛身而去之際,雙掌探出,就要打在二人頭頂。
段延慶、鸠摩智自然回掌還擊,原本打向段譽的攻擊隻好收回。
可一交手,一股寒氣卻順着宋甯掌心鑽進他們體内。
但這兩掌打出,宋甯再壓制不住體内生死符,吐出一口鮮血,勉強支撐着挂在段譽後背。
鸠摩智見此喜道:“這丫頭先前遭了暗算,隻有一掌之力。”
“既然如此,正好可以斬草除根。”段延慶也看出宋甯無力再戰,兇性大起。
段譽見宋甯吐血,忙問:“宋姑娘你沒事吧。”
宋甯咽下喉頭翻湧的血氣,在指尖凝出一道寒意。
“段公子,大敵在前,可敢信我。”
“自然。”
“好,還記得喝酒練劍那次嗎,今日不喝酒,用寒氣,我助你發出兩脈擊敗二人。”
段譽沒有絲毫猶豫:“請宋姑娘幫我。”
而後,就在段延慶與鸠摩智驚訝的目光中,宋甯将寒氣打入段譽體内,如同酒水一般,在對方經脈中留下痕迹,指引對方内力運行軌迹。
此舉,實在是超出了尋常理解範圍。
要是宋甯手一抖,毫無防備的段譽不會被他們打死,會先死于體内寒氣。
然而此時施展寒氣,接納寒氣的兩人,卻情緒穩定,甚至升起必勝信念。
因為在他們眼中,酒水可行,寒氣當然也可以。
眼見段譽自己找死,段延慶與鸠摩智卻不會手軟,他們丹田蓄力,在段譽兩手擺出六脈神劍式時,也将一道攻擊打出。
交手的這一瞬間,很長也很短。
所有人都看到了沖自己而來的攻擊,一點點在眼前放大的狀态。
但這一瞬間之後,鸠摩智慘叫着倒飛而出,他施展出火焰刀的手掌被劍氣穿透,留下一個洞穿的傷口。
鸠摩智一身武功,都賴于這一雙手掌,此時手掌有損,真氣外洩,他更是被段譽這一指打得魂飛魄散,再無戰意。
六脈神劍經再好,也要有命拿才行。
沒有過多猶豫,鸠摩智立刻轉身逃遁。
這倉皇而逃的背影,哪還有半分大師風範。
打退了鸠摩智,段譽一口氣未洩盡,就發現自己全身都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連站都站不穩,軟趴趴地倒在地上。
宋甯更是嘴角溢出一絲血迹,再沒有半分力氣。
然而,段延慶還站着。
他獰笑着:“六脈神劍雖然厲害,可你不會變招,上一次用這一指打我,這一次還是這一招,怎麼,真當老夫沒腦子。”
原來上次敗于段譽後,段延慶苦苦琢磨,雖然沒有破解六脈神劍,但想出了一個躲避法子,但也僅僅針對那一指。
哪想到,段譽沒有打鬥經驗,用過的招式這次還拿出來。
雖然也擊傷了段延慶,但沒有重傷。
起碼現在殺了地上這兩個的力氣是有的。
段譽苦笑:“宋姑娘,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番苦心。”
宋甯搖頭,她腦中瘋狂思索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拿出來反擊。
如果……如果動用心力,也許還有一擊之力。
咬咬牙,宋甯就要将護持在心髒周圍的心力抽出來。
而段延慶則提起鋼杖,向二人胸口捅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歎息。
“天龍寺外,菩提樹下,化子邋遢,觀音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