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立刻湊到宋甯面前,露出一口吓人尖牙。
宋甯臉上笑容不減,看向青袍人:“前輩意在大理,如今保定帝有皈依佛門之心,鎮南王段王爺就是繼位人。”
“先前受了您一指的段譽,正是段王爺獨子。”
“不過,您雖沒要了段譽性命,他如今卻危在旦夕。”
青袍人嗤笑:“怎麼,你來找我們四大惡人救人嗎?”
“自然,”宋甯點頭:“如今縱觀大理,還有誰人能比四大惡人更有本事,如果前輩出手都找不到段譽,晚輩實在想不出還能有何人能做到。”
青袍人能夠在當年大理内亂之時逃出,蟄伏至今修煉出一身本事,找到幫手組成四大惡人,必然是有極有毅力智慧。
段譽父母親在場,宋甯不好說得太直白,但對方已明白。
營救段譽,實是一場大理皇位之争。
如果段正淳尋回兒子,這一脈後繼有人,青袍人即使一時坐上了皇位,也需要考慮後輩是否能繼續坐穩。
可如果段譽叫他們先一步找到,有人質在手,無論是傳位還是禅讓,都大有可為,而且段正淳後輩再沒有理由舉起反旗。
而段正淳今日能夠出現在萬劫谷外,顯然是已經同意了這場比試。
青袍人自認文才武功絕不輸于保定帝,更何況是鎮南王段正淳。
既然對面已經劃下道來,他自然有底氣接下。
沒怎麼猶豫,青袍人答應下來:“可以,這件事四大惡人辦了。”
葉二娘和嶽老三雖然不知原因,可既然老大同意,他們自然跟從。
隻不過心中暗暗叫苦。
四大惡人既為惡人,自然做的都是惡事,如今突然叫他們去救人,還怪不自在了。
不過青袍人就算答應了,自己也要提個條件。
“為免你們言而無信,得來一個人質,否則段譽那小子壞事,又算誰輸誰赢。”
對于四大惡人提出的這個條件,宋甯早有預料。
一早她就想好,由自己去做這個人質,而且她這幅模樣,也更可加以掌控。
她驅動輪椅,就要自己走到四大惡人那裡去。
椅背不妨卻被人拉住了。
一回頭,是玉虛散人刀白鳳。
她不贊同地看着宋甯:“小姑娘,譽兒是我的孩子,怎麼倒叫你來撐麻煩,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正要好好養一段時間才行。”
制止宋甯之後,刀白鳳大步走出人群,朗聲道:“我來做人質。”
“鳳凰兒,不可!”
“你是什麼人?”
面對青袍人的打量,刀白鳳絲毫不懼:“我是鎮南王妃,段譽的母親,這個人質分量夠不夠。”
“你不怕?”
“隻要能夠救我的孩子,有什麼可怕的。倒是你,可不要怕輸。”
刀白鳳甚至反嗆了青袍人一句。
段正淳沒想到刀白鳳主動站出來要做人質,他們來萬劫谷的真正打算隻有他和宋甯知曉,正是為了不讓大理忠臣站出來,沒想到,最終出來的竟是他的妻子。
他快步走到刀白鳳身邊,低聲勸說,希望刀白鳳收回主意。
刀白鳳隻搖搖頭,目光堅定看向段正淳:“王爺,不論譽兒是小王爺還是什麼其他的身份,我隻知道,那是我九死一生得來,千辛萬苦養大的孩兒。”
“孩子有事,母親還能無動于衷嗎?”
面對刀白鳳堅持的眼神,段正淳到嘴邊的話再也出不了口。
刀白鳳走到青袍人面前,面容冷肅:“如果你們擔心我會搗亂,盡可以封了我的内力。”
此時青袍人面對刀白鳳卻變得極為彬彬有禮起來,如果不看他的樣貌,真的能看出大理皇族世代積累下來的修養。
隻見他用袖袍遮住自己手指,隔空在刀白鳳身上輕點兩下。
“夫人,我已封住了你一半内力。在找到段譽之前,就請與我們一同行動。”
而後轉頭吩咐其他人:“不可有絲毫無禮之處,否則,必殺之。”
該做的都做完,衆人也沒有停在萬劫谷外的必要。
青袍人擡手請刀白鳳進入谷中,而後就也要走到樹後密道中。
段正淳向前追了兩步,叫住青袍人。
“閣下即為大理段氏子弟,不知是昔日的哪一位兄弟。”
青袍人聞言停下腳步,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何其複雜難言,又是懷念又是難過。
良久之後,才以腹語說出兩個字。
“延慶。”
段延慶,昔日大理皇太子。